“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不敢说什么生日快乐,好像以他们现在的关系状态,他是没法儿祝福他快乐的,只能陈述今天是他生日的事实。
陈释钰没任何反应,方添越喉咙发涩,心里持续泛着苦,不被原谅的苦。
“对不起,我马上走。”
但陈释钰却突然撞进他怀里。
方添越猝不及防被冲得往后退两步才稳住,他受宠若惊,双手悬在半空不敢动,紧接着就听见有轻微的抽泣声传来。陈释钰哭了?这才连忙把人往自己怀里收拢。
陈释钰的哭泣愈演愈烈,周身空气里弥漫着都是他的委屈。方添越眼睛也一起红了,他不在,是不是都没人记得他生日了?
方添越抱着他,手掌贴着他的后背,一遍又一遍的顺着他的背脊安慰,把他脊梁骨上灼烧的痛慢慢抚平。
两个人没有回屋,就在原地直接把蛋糕拆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蓝莓的慕斯,比16岁那年的要漂亮精致百倍。陈释钰眼睛又重新热了起来,蜡烛的火光晃出重影,随着晚风一起左右摇曳。方添越把手窝成一对括号护住火苗,陈释钰眨了眨眼,火苗的重影都一一归位。
“释钰,许个愿吧。”
陈释钰忽然有点无措,这几年都没过生日,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要怎么许愿。
方添越看眼前的人盯着火苗发愣,局促彷徨得像只在暴雨里淋湿的麻雀,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走,他包住他的手合住。
“我陪你一起。”
他的声音低沉温润,循循善诱,一步一步带着陈释钰走许愿流程。
……
“好了吗?好了就睁开眼,可以吹蜡烛了。”
紫薇树下,涌泉边上,两个人的手合握在一起,各自许下了27岁的愿望。
蜡烛熄灭,烟也被掐灭,灰溜溜地被遗弃在草丛边上。
陈燕廷掏出手机给许烬阳回电话,视线随着拨号铃声逐渐虚焦,那两个挤在一起牵手许愿的人化为两团重叠的异形光斑,被旁边持续跳动飞舞的涌泉水景和埋在草丛里的小射光灯给切碎。
“怎么回事啊?人呢?”许烬阳那边着急地嚷嚷。
“不来了。”
“哎?哥,什么意……”
“挂了。”许烬阳举着手机,瞪着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对陷在沙发里的唐诏说道。
唐诏维持一个姿势坐太久了,腿有点麻,他撑着膝盖吃力地站起来,顺便伸了个懒腰,然后又长叹一口气感慨道:“唉……爱情这逼玩意儿的苦,怎么那么难吃。”
方添越是进屋后才看到陈释钰额头受伤了的,刚才外面太暗了,陈释钰的头发遮了一大半,他都没发现。
“这是怎么回事?”
“我妈,杯子砸的。”
方添越很惊讶,他印象里关晓荷是一个柔弱文静的女人,怎么着都不至于要大打出手吧?
“你们……吵架了?”
“嗯……”
今天是陈释钰生日,俩人闹矛盾还弄出伤来了,难怪哭得这么委屈。方添越心疼不已,用掌心去揉陈释钰的额头,现在那里已经鼓起来李子大小的一个包,玻璃杯子那么硬,这一砸得多疼。
“还有哪儿不舒服吗?要不要现在上医院拍个片子。”
“还好,不碍事儿。”陈释钰转移话题,“等多久了?”
“……没多久。”
“怎么不打我电话。”
“……”
他不敢打,他怕陈释钰矢口拒绝,只好先过来蹲点先斩后奏,用蛋糕来博取陈释钰的心软。
明明他不是这样懦怯的人,但对陈释钰,他总是不由自主地退缩,尤其是在陈燕廷横插一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