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在房里等了半夜，没等到晏苍到来。

她以为晏苍只是需要出去冷静冷静，然后思索着该怎么解释画像的事，没想到他竟是一去不回头，连个面都不露了。

楚云瑾躺在床上，脑子里的猜测已经足够支撑一部长篇小说，她甚至连书名都想好了，可是越来越安静的夜，让她对这种本来充满着几分轻松幽默的事情，突然预感到了几分不安。

不会真有什么相爱相杀的故事，导致这件事最终无法收场吧？

但是她到底心大，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然后一觉醒来，发现身侧是凉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晏苍确实一夜未曾出现。

楚云瑾洗漱之后，心头生出一些担忧。

她让阿黛把周嬷嬷叫了过来，然后询问晏苍昨晚去了哪里，周嬷嬷回答：“王爷昨晚好像在书房待了一夜。”

楚云瑾沉默片刻：“把早膳拿上一些，随我去书房。”

“是。”

楚云瑾带着周嬷嬷和阿黛，端着几样早餐前往前院书房，青川守在书房外，见到楚云瑾，恭敬地朝她行礼，态度比以前好了不少。

楚云瑾从周嬷嬷手里接过托盘，示意青川打开房门。

青川迟疑片刻，还是照做了。

楚云瑾跨进门槛，在偌大的书房里搜寻着晏苍的身影，找了一圈没找到，她转头看向暖阁方向，举步走过去，掀开帘子，看见了斜倚在卧榻上的晏苍。

卧榻前面有一张梨花木书案。

书案上摆着昨晚晏苍从她房里拿走的画像，楚云瑾走过去，视线在画像上定格一瞬，然后转头看着阖眼躺在卧榻上的晏苍。

暖阁里有孤寂落寞的气息弥漫。

楚云瑾微微蹙眉，把托盘放在书案空置的地方：“晏苍。”

晏苍早就醒了，或者说根本就没睡着。

听到楚云瑾的声音，他身形微僵，缓缓睁开眼，沉黑的眸子落在楚云瑾面上，沉默片刻，他坐起身，把楚云瑾整个人圈入怀里。

楚云瑾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挣扎，就只是安静地待在他怀里：“怎么了？”

晏苍不语，就只是抱着她，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像是在无声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和力量。

楚云瑾转过头，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敞开来说？你担心我再跟你闹吗？”

晏苍声音嘶哑：“你会闹吗？”

“不会。”

“如果……”晏苍语气微顿，像是难以启齿，“如果我曾经伤害过你，你会原谅我吗？”

曾经？

楚云瑾心头微动：“曾经是什么时候？”

晏苍敛眸：“你不记得的时候。”

楚云瑾道：“既然我不记得了，自然就不会记恨你，又谈什么原不原谅？”

她心里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晏苍应该是个重生之人。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穿越重生类的小说看过不知多少，以前一直以为都是虚构的，人不可能真的穿越时空，更不可能重生一次。

可当她自己亲身经历之后，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她应该比晏苍更能坦然接受重生的事实。

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

那么摆在眼前的事实，可能就是晏苍上辈子辜负过她，这辈子重生想弥补，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原主那样的性情脾气，晏苍都能无怨无悔，始终不曾怨怪过一句。

那么晋王妃呢?

晏苍昨晚看到画像时的反应，让楚云瑾猜到，画像应该她上辈子的穿着打扮，那送来画像的晋王妃是不是也是重生之人？

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楚云瑾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