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脸上狼狈极了，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哥，快跟我走，这里很危险！”

顾游下意识摇了摇头，抓紧了白朔的身子。

顾朝崩溃了，又说了些什么，可他的声音融在火里，听不真切。

顾游拖着步子，感觉自己头发丝都快要被烧着了，但现在就算是烧成个秃子他也不在乎了。白朔现在是生是死，他都要带着人出来，绝对不会放手。

顾朝忽然眼神一凝，冲上前替他们挡了一盏砸下来的吊灯，他推着他们：“走……走……”

顾游吸了几口浓烟，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幸好他们离门口已经不差几步，在顾朝的帮助下，顾游几乎是半抱着把白朔挪了出来。

走过楼梯，下到一楼，顾游的眼睛已经快打不开了，浓烟熏透了他的喉咙与嘴巴，又呛又难受。

他听见消防车的声音，一队全副武装的消防员从外面冲了进来，在卸下白朔的那一刻，顾游随即倒下，陷入了昏迷。

醒来是一片刺眼的白，接着是何女士焦急的脸：“阿游？”

顾游咳嗽了一下，声音嘶哑：“妈……”

“别说话。”何莉赶紧递了杯温水过来，“喝点水。”

顾游被扶起了身子，就这么斜靠着枕头一气儿把水灌完了。

何莉放下杯子，慢慢松了口气，泪意又涌了上来，赶忙别过头用手上的短帕拭泪。

看她这样，顾游也挺难受的。

虽然之前死过一回，但老妈并没有见过他死后的样子。顾游也想象不出何女士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总之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几滴泪，击得他心都快碎了。

顾游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妈……”

“你怎么可以那么傻。”何莉的声音颤抖着，“我知道的时候都吓坏了……”

“我……”顾游刚想说些什么，肺里火辣辣的疼，又咳嗽了几声。

何莉连忙收起情绪，紧张道：“好了好了，别说话，好好休息。妈妈在这里陪你。”

顾游躺了下去，被子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妈妈。

妈妈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陪着自己了。

何莉紧紧握着顾游的手，都快把他抓痛了。顾游觉得痛点好，那样他会感觉自己还活着，自己活下来了。

“伯母。”

病房门口站着个人，顾游跟何莉着一块转头看去，是方珩。

何莉松开手，拍拍顾游的手背：“……你朋友来了。”

顾游下意识地抓了回去：“妈，别走，先别走……”

“妈妈去给你再倒杯水。”何莉慢慢起身，对着方珩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

待何女士完全出门，方珩深深叹了口气，把手上提的果篮砸在床头柜上：“你丫是不是傻*啊。”

顾游用被子罩住自己的脑袋：“骂我干嘛呀。”

顾游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吸入的烟过多，加上缺氧以及情绪等各种因素暂时昏迷了过去。

送进病房的时候有护士擦了他的脸，至于发型，已经没眼看了，活生生烤成了一团杂毛。

方珩忽然特难受道：“你就那么傻。和他一样。”

顾游知道他指的是谁，躲在被子里闷闷道：“他跟我说他从没后悔过。我也是。”

语罢，顾游又掀起被子紧张道：“白朔呢？他在哪儿？”

方珩沉默地看着他。

顾游蛄蛹着就要下床，方珩强硬地拽着他，喝道：“你现在就给我在这儿躺着！”

“你干嘛呀！”顾游很是不满，“我没事，就去看看他而已！”

“他就那么重要？”

“我……”顾游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