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珩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一身狼狈的顾游，惨不忍睹道：“你赶紧给我卸了去，再洗个澡换身行头。你现在就跟个叫花子一样，到了警察局人家也不敢给你开门呐。”

见方珩坚持，顾游只好冲进浴室把自己一顿收拾，然后又冲了出来：“快走！”

方珩无奈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

一路飙车到警局外，方珩硬扯着顾游的手不让他冒冒失失往里冲。

两人进去后，方珩客气道：“你好，我们来报案的。”

民警询问了一番具体情况，依旧是昨天的回答：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方珩又旁敲侧击地问最近有没有发现无名尸体，获得了否定的答复。

顾游听着，既安心又不安心，抓着方珩的袖子：“那就证明……他还没死，对不对？”

“对对对……”方珩叹了口气。

从警局出来后，两人相继无言。回家的路上，顾游忽然道：“方珩，宇文渊死的那天，你是怎么想的。”

方珩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忘了。”

“其实他……找过我。在我的梦里。”此时的顾游心里一片空明，“宇文渊他给你留了一句话。”

“什么？……”

“他说，阿珩，二十七岁快乐。不止二十七岁，未来的每一天都要快乐。”

方珩深吸一口气，极速打着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

“鹰死的那天……我一个人在他的病床前守着他。”方珩慢慢将头靠在方向盘上，“他闭着眼睛，呼吸很微弱。我一直看着他，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一直觉得那天我只睡去了一秒。可就那一秒、就那睡着的一秒，他的呼吸停止了。宣布他死亡的声音扎着我的耳朵，他不在了，再也不在了。我傻坐着，想哭哭不出，想动动不了，真特么傻……我就这么看着鹰在我面前死，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太残忍了。他变成了无知无觉的他，感受不到病痛，只留下我们活着的人受苦……”

强行从痛苦中抽离，方珩红着眼眶发动了车子。

“所以说，顾游，你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再次选择去死。你丫就特么自私，你做事前就考虑自己开不开心，从不在乎别人。现在要不是看你难过怕你寻死，我真恨不得大嘴巴子抽你丫的。”

顾游含着眼泪轻笑一声，那笑容包含着无尽的意味。

两年前的自己，如此稚嫩，如此的不成熟，为了逃避痛苦选择了自杀。

也许，自己就是很自私的吧。

第105章 No105

由于顾游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露面，方珩把他从车上放下来后便赶往公司解决舆论。

顾游进到小区外的便利店里，扫空了货架上的面包。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他滴水未进，他认为自己现在必须得疯狂进食，以补充自己已经失去活力的脑细胞。

回到冷冷清清的家里，顾游开始吃饭。

长时间的节食让他的胃口变得很小，才吃了两个面包，他便觉得有些胀。

可现在停下来只会让他更加绝望，顾游只能机械地嚼着面包，别的什么也不想干了。

又一袋面包被消灭。顾游想起方珩的话，停止了自虐式的进食，趴在餐桌上哭了好一会儿。

阿朔，你到底去哪里了……

手机铃声响起，顾游仿佛得到救赎一般抓起来便按下了接听，希望的声音没有响起，是屠兴：“小五！你还好吗？……”

顾游再次崩溃：“小星星……”

屠兴一下子急了：“小五！小五你别哭，我来了，我们找你来了。我们刚下飞机，你现在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