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让他给我们俩一个空间。”顾朝脸上挂着可恶的微笑，“阿游，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不准你喊这个名字！”听到这个昵称，顾游不禁怒火中烧，又推了顾朝一把，“你算老几，你凭什么这么叫我！”

顾朝知道戳到了痛点，打完巴掌后该给甜枣，于是连哄带劝的柔声道：“哥……母亲她真的很想你，她来叫我接你回家。”

“谁是我妈？谁又是你妈？为了钱，你现在连亲妈都不认了？”

顾游一想到那个处处优雅到极致的女人，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疼。

妈，我叫了你那么多年妈，你要骗我，就骗我一辈子好了，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其实什么也不是的事实呢？我现在恨不完全，爱也没法爱全，你让我该怎么办？

顾朝沉默了一会儿，淡道：“人得识时务。既然都认了，那也不必在乎谁亲谁疏。”

“……垃圾。滚开。”顾游推开他，孤身走向他们带走铁昊天的方向。

“哥！”顾朝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们？”

“那到底要怎样你才会放过我！”

吼完，顾游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

小星星曾经说过，顾朝的房间里，全都是他的照片。

虽然这件事自己并没有去证实，但小星星是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的。照片和人形抱枕可能有夸大成分，但无风不起浪，顾朝可能确实仔细观察过自己一阵。

……是为了什么呢？

顾游开始思考。

顾朝在旁边喋喋不休：“哥，之前的事情全部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不是人，现在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能给你，真的，只要你……”

“你想要我？”顾游思考结束，得出结论。

顾朝一瞬间傻了，脸上的精明算计像面具般裂开，顿了好一会儿，他强装镇定道：“哥，你在说什么？”

“你想要我的尸体，是不是？”顾游低头看着腕子间已经完全消失的痕迹，那块儿仿佛完全没经历过摧残，光洁如新，“你不满意之前的，想要干净点儿的，死的没那么惨的？为什么？”

“……什么？”

“算了……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是这样我也认了。我没身份回报他们俩的养育之恩，就这么死了，也算间接的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了。”

不知道哪吒当时是以什么样的感情毅然赴死，他对他的父母也是这样的又爱又恨吗？……或许吧。

哪吒有他的师父重塑肉身，可我顾游的师父不是神仙，最多能帮自己投个好胎，下辈子能有个亲爹亲妈来疼……

还没等顾游在心里对把他当家人的人们说声抱歉，顾朝便着急地打断了：“哥！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

顾游冷冷道：“快走吧。等我师兄师姐他们回来了，你的事就难办了。”

“…………”

顾朝欲言又止。一向骄傲轻狂的人如今在他面前像一潭死水，他宁愿顾游现在发着狠用力揍自己一顿，也不要看他现在这样毫无生气。

顿了好一会儿，顾朝深吸一口气，开始认真解释：“哥，我想你真的搞错了。你怎么不想想，我想要你的……身体，我为了什么？”

“谁知道。我要是理解了变态，不也成变态了。”顾游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我不是变态。”顾朝决定要好好把这件事说明白，“哥，我想你跟我回家，是因为我真的觉得我对不起你。以前我……干的那些事，我后来想想确实太过了，那时候我太害怕你对我不利，而且我刚在公司站稳脚跟，没有你养母的支持我什么也办不成，所以我只能听她的话，狠狠打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