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不是证据吗?我的儿子被季家的手下骗走,散尽家财赎他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连他身上的血都被抽干……”

“一条命,变成了那页纸上轻描淡写的货物,还只是其中之一的货物。”

老婆婆颤颤巍巍伸出手指,指向了新院长,用尽浑身力气喊道,“前任院长的胸腔里,装着我儿子的心脏!还有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喊完这句,已经用尽全部的力气。

老婆婆的身体颤抖着,人也直挺挺往后倒去。

被身边的人及时接住。

“婆婆,孙婆婆!”

“快掐人中!”

白衣队伍里出现小小的骚乱。

新院长哑然,但很快回过神来,眯着眼睛厉声道,“胡说八道!你知道诽谤、污蔑是什么罪名吗?别以为你年纪大就没事,给我扣下!”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另外的几辆执法车,不同于监察司的管辖,人数不多,但可以由都察院直接调令。

新院长指着底下的人群,尤其是刚刚那个口口声声骂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孙婆婆,厉声道,“全部带走!尤其是这个老婆子!”

“抓人啦,抓人啦!”

眼看要动真格,一些围观的人群拼命往后退。

孙婆婆被掐人中掐了回来,胸口剧烈起伏,刚睁开眼就看见那批执法者朝着他们走来。

执法者三下五除二,就扣下了孙婆婆身边的几个人,无论男女,披麻戴孝一身白衣的,全部抓!

没有人反抗。

哪怕被按在地上脸贴着地,也没有人挣扎。

如同沉默待宰的羔羊。

场面荒诞到像是一出割裂的默剧。

执法者出手,围观群众如同潮水般后退,最中间那支白衣队伍被迅速按倒,被压着头,像是海滩上搁浅的鱼,动弹不得。

连头发花白的孙婆婆也不例外。

新院长冷声下令,“把他们身上穿的丧服都给我撕了!”

撕拉,撕拉

一件件并不结实的丧服外衣被撕碎,丢在地上落满脚印。

一同被踩到碎裂的,还有掉落在地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一张张平凡普通的笑脸,随着相框布满裂纹,逐渐模糊看不清面目。

“啊!不许踩,不许踩!!妈妈”

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发了疯,像炮弹一样冲过去撞开执法者,可他还没来得及捡起地上的相框,就被人一脚踹翻!

执法者还准备踹第二脚,但在膝盖抬起来之时,眼前突然落下一道阴影。

那人身形颀长,慢条斯理摘下了黑手套,露出的一双手骨节分明,带着病态的白,手背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

正是沈司遇。

执法者顿了顿,不太客气地开口,“沈监察,我在抓捕闹事作乱的不法分子,还请你让开”

沈司遇这一动,监察司的一众下属也全都站了出来,两边的队伍隐隐分为两派,剑拔弩张。

新院长见状,厉声道,“怎么,你们也要造反吗?”

沈司遇掏了掏耳朵,还是那句话,“我说了,这里没有闹事者。更何况抓不抓人是我们监察司的事,你们也没有插手的权利。”

新院长冷笑一声,提醒道,“沈司遇,我的级别可比你高。你们谁要是再敢阻挠,性质相同,别怪我撤你的职,把你们一起给抓起来!”

沈司遇眸光一闪,表情有点古怪,那意味不明的视线,看得新院长后背直发凉。

“哦,那你抓吧,最好打死我。”

“你”

新院长被噎了一下。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