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虽是疑问句,但陆旭秋没那么意外。

“嗯,只知道一点吧。”陆维倾在电话那头单手捏着鼻峰,缓解疲劳和难忍的头疼。不久前收到方瞬然发来的消息,吓坏了的小男生慌不择路地求他劝劝方剑,但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所以呢?你通知我这个事情,是在关心我吗”

陆维倾睁大眼睛,仿佛听到什么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呵呵嘲笑道,“我只是让你闭嘴,不该说的别说。”

尽管催眠治疗时说的那番话已经没办法塞回肚子里,但其他的内容可以模糊处理,哪怕他的解释一听就是编故事,可眼下能搪塞多少就多少吧。

隔了这么多年,方剑只会更懂他,说是知道一点,说不定早就从那一点还原了全貌,只有他还傻乎乎地以为靠胡说八道就能瞒住。

不过,这是陆旭秋早已预料到的,他知道陆维倾藏不了多久。为了这场精心策划的报复,他早已想过应对之策,更不在乎后果如何。

只是这个节点上,他已经没什么好恐慌的,反而想逗逗反应紧张的陆维倾。

“你喜欢方剑吗?”

这问题突如其来,害得陆维倾一愣顿住,随后皱着眉头,语气恶劣地回,“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我想你精神状态应该早就绷不住才对,忍了这么久都没说出来,也是怕他知道会伤心自责吧。这么看重他的感受,不是喜欢是什么?”陆旭秋推开凑进胸膛假意撒娇实则偷听的冯澄澄,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放你妈的屁!”陆维倾气急败坏地直接回骂。

“我妈就是你,何必骂自己。”

陆旭秋打着电话竟还有一丝轻松惬意。

屋外的夜风拂过醺红的脸颊,酒一下子就醒了。郊外漆黑安静,与城市迥然不同,唯有一栋栋轰趴别墅偶尔灯火通明,还能听到门那边隐隐传来的嬉笑声。浓厚的云层包裹天幕,遮住了全部的光亮,但人造路灯努力闪烁,星星点点也在诉说光明。

手机听筒紧贴耳朵,耳廓一圈都变得发烫,心口一热,滚滚不休,陆旭秋发现,只是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都足以让他开心。

哪怕是在电话里乱七八糟地骂他脑子有病,骂他整天想龌龊变态的事情。

当然说得没错,他确实整天都在想“龌龊变态的事情”。

他在想陆维倾的现在,在想他的过去,他爱过谁,恨过谁,和谁在一起过,经历过哪些种种?

他在想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脖子,他的乳头,他的屁股,他的骚穴。

每天、整天、从早到晚、无时无刻。

他简直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