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只听到咣当的脚步声,间或撞到什么家具,重重的咣当声,可人压根没空捡,从楼梯上一路狂奔直到推开大门。

赤着脚的男人,没有任何迟疑地直奔他跑来,然后一把顶开德牧,完全不在乎自家狗子的心情,鸠占鹊巢扑进了陆旭秋的怀抱,比大狼狗还要粘人热情。

“你这拖鞋也不穿。”陆旭秋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头。

怀里的男人压根不在乎,他乐不可支哪管的了这么多,抱着他的臂膀,一脸心满意足,嗅了嗅他衣服上的味道,抬起头说道,“你高了好多。”

“是吗?”

“是啊。”男人举起手,比了比自己的头顶再伸向陆旭秋,两人差了大约十几公分。

现在的陆旭秋大概183了吧,照这个窜长趋势,明年岂不是就187了?可恶啊,现在的小孩发育可真好。男人愤愤地想着。

“怪不得,感觉你又小了点。”陆旭秋笑着调侃了两句,他用手搓了搓他的头发,就像刚才摸德牧一样。

原先还记挂身高差有些闷闷不乐的男人忽然被这么温柔的抚摸,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他抬头注视着年轻的男生,发现对方也笑意盎然地看着他,五官已然褪去一部分的幼稚,剩下的更多是这个年纪的青涩。

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因为常年练习跆拳道,大腿和手臂都有着饱满的肌肉,不是那种在每日泡在健身房举铁的粗壮,外表上看,一点也不显得明显,可是只要伸手摸摸他的胳膊或者就这么环抱住他,就能感受到那种邦邦硬的胸肌,以及深处蕴藏着的能量。

何况,陆旭秋……也比之前要帅了许多。

不到一年,整个人成熟了不少,眉眼中戾气渐渐消散,说话的语气沉练稳重,虽然他早就少年老成,可这次似乎更像是经历过事情的干练。

有时候男人的帅不单单是骨相或是皮相,气质也会渲染魅力。

越看越是心跳加速,他的双颊红得发烫,环抱住的手也捏紧了他的衣服。

“走了进去吧,别着凉了。”陆旭秋并没感觉到男人的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一只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揽住他的肩膀进了屋子。

熟悉的客厅一如既往的乱七八糟,沙发上到处都是衣服,鞋子东倒西歪地堆在门口,圆形的花梨木茶几上药罐的盖子都没合上。

“感觉如何?”

陆旭秋专注地看了看,点点头,“说不出哪儿好,但看着很舒服,感觉就是你的水平吧。”

这种不似吹捧更似吹捧的赞美让男人很受用,他得意地抬起头,挑着眉毛自信满满。当然如果陆旭秋说出什么批评,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他一向臭屁,对自己自信过头,如同他的名字,叶沛元,听着就是精力旺盛,充满活力的性格。

“那可不,我这写生都小半年了。”叶沛元咧着嘴哈哈大笑,自卖自夸起来,“一会儿你去楼上画室看,我还有好多,讲道理,这幅也就一般般的水平吧。”

陆旭秋外行人看不明白,眼前的这幅画运用了大量层次分明的绿色、墨绿、树绿、草绿、湖绿、青绿……几十种各种微弱变化的绿色互相交错,将透视和明暗关系表现得很清楚,森林是杂乱的,而呈现在画上的树叶却一点也不杂乱,功底十分深厚。

“你本职工作不做了啊?”陆旭秋听这意思是耗在画画这事上有段时日了,“最近没接活吗?”

“懒得接,我才不给袁狗那帮子垃圾房地产商画烂尾楼呢。”叶沛元嗤之以鼻,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了一根,他个头很娇小,气势却很足,明明170的身高还不到1斤,脱了衣服勒骨分明,瘦得跟只流浪猫儿似的,但偏偏骨子里是个刁钻较真又偏执强硬的个性,对别人狠,对自己下手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