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带个劳什子的伞,反正每回都得湿着回去。”

陆维倾以为他在责怪自己,耳朵羞得通红,立马连声道歉,嘴里说了好几个对不起,直到被男人给打断。

俞生南见着年轻人始终低头诚恳道歉,再想发作也不忍心,他一中年人何苦跟小伙子置气,见对方身上湿得比自己还厉害,便问,“你大半夜急着去哪儿?”

“回宿舍。”

“哪个学校啊?”

“T大。”

一听是T大,俞生南就来了兴趣,他问道,“T大不是有宵禁吗,你这么晚出去做什么了?”

“我在影院打工。”

“打工啊,一会儿是不是还得翻墙回去?”

“额……”陆维倾不吱声,心砰砰跳,就像个被拷问的小学生,被人捉个现行。

倒是俞生南见他这样子忆起往事,哈哈大笑起来,陆维倾怔怔地看他,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男人笑停了才停下,然后他举着伞递在两人中间,说道,“走吧,淋成这样。”

陆维倾一愣,不知道他要走去哪儿,只是那身子仿佛不听使唤似的,亦步亦趋跟在俞生南身后,那伞不大,稍稍不注意便会碰到,陆维倾臂膀一缩,刻意地往后退了两步。两人走了半条街,停在一栋不小的公寓楼前,男人按了按门铃,只说了一句小许是我,门便开了,他走在前头,刚爬了两节楼梯,没听到动静,于是回头看着站在楼下正一脸迷茫看着他的年轻人。

“上来。”

陆维倾不知这是哪儿,他肚子里好些个问号,却没一个敢说出来的。两人刚爬上二楼,公寓的门便开了。一位矜持优雅的妇人候在门口,接过俞生南的雨伞,轻声问道,”怎么淋成这样?“

”这个你得问他啰。“俞生南指了指后面,陆维倾不尴不尬地杵在门口,又把头低了下去。

倒是妇人忙招呼他进屋,还从卧室拿了条毛巾递给他,”先擦擦吧。“随后又朝着二人说道,”我去和陈嫂给你们煮点热茶,你们先坐着。“

俞生南进了屋子便在棕色的软皮沙发上半躺下,扭了扭脖子,锤了捶腰,甚是自然,而陆维倾换好鞋子不知如何是好,他环顾了这间屋子,处处都装点的别致雅静,客厅的隔断是一面半镂空的古旧屏风,而电视机后面挂着一幅字帖,写着“山中有遗貌,矫矫龙之姿”。

“怎么不坐下?”妇人从厨房端了两杯热茶,见着陆维倾仍呆愣地站在原地,便让他去沙发上去坐,“你们先坐着,我再去弄点点心。”

“小许别忙活了,我们就坐坐一会儿就走。”俞生南接过了茶,朝着陆维倾说道,“坐下吧,等身上干些再回去好了。”边说边拍了拍沙发让他坐下。

这种画面令他大脑转不过弯,太不真切,又过于真实,即便脑子里编排过,也断然预料不到是这样的场景,他怀疑起现实的真假。

“你好想很怕我。”俞生南注意到年轻人只坐在沙发边角,他甚至怀疑屁股连一半都没坐满。

“没、没有。”陆维倾摇了摇头。

“我看着像坏人吗?还是你觉得我要找你讨债来了?”俞生南笑了笑,他觉得年轻人的反应甚是有趣,结巴成这样,不是怕能是什么。

他向来豁达,不至于为雨中一撞就大动干戈,何况年轻人是晚辈还是校友,许是自己看起来严肃了些?他想了想,便朝陆维倾笑着,亲切地问道,“我叫俞生南,你叫什么名字?”

陆维倾听到这句话,一直垂着的头缓缓抬起,他看到男人如沐春风地看着他,眼睛里盛满慈爱关怀,心里突然有些道不明的酸涩。

俞生南也没料到这话竟害得年轻人闪烁起了泪光,适才在楼下,昏暗的灯光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结果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