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他,竟然是这个场合。”

俞振北不愧是在官场闯荡这么多年的演技,完全不逊于那些影视明星,他不仅能演出一副深情至深的模样,亲热地喊着维倾维倾,甚至能演出一副和血亲分离多年,潸然泪下的父亲形象,就差没在台子上冲着陆旭秋喊道我的儿子我可算找着你了。

无耻!恶心!

陆维倾简直想吐,他咬牙切齿地坐在原告席上,恨不能将对面那个虚伪的男人碎尸万段。

但这一招绝就绝在这里,恶心肉麻没什么大碍,只要不陷入对方的节奏就行。因为性侵囚禁是犯罪,尤其是对俞振北这个曾经的高官而言,往大了说就是滥用职权,而婚外情只能上升到道德问题,他现在已经退休,只能落个名誉受损,何况东亚社会从不在乎“男性出轨”的问题,大事话小,小而话了,多一个私生子能算什么?

重点是这场案子不能拖,更不能进入亲子鉴定的流程,他在这里演得这么惺惺作态,无法是要让庭审在今天以“婚外情生子”的判定结束,这样舆论重点会完全偏移到出轨的话题上,到时候他们再放点影视圈的明星离婚出轨的消息,那么观众的注意力自然会转移到新的八卦上来。

而这时候,陆旭秋却举手要求发言。

和先前被要求表现得乖巧听话截然相反,他忽然暴露出一种罕见的戾气,像那种叛逆期的少年,他冷冷地朝着俞振北问道。

“你可别忘了我是找到证据要告你们北昇影视的‘教唆犯’‘诈骗犯’。”

“你一定是怨恨我这么多年对你不管不问,所以才做这些事情。”俞振北仍然在故作姿态,假惺惺地一副自我忏悔的样子,“相信爸爸,以后一定会补偿你和维倾的。”

“是吗?”陆旭秋笑了笑,露出颇有玩味的笑容,“那爸爸你怎么补偿,财产会分给我吗?你手里的公司这么多,给两个不过分吧。”

袁斐亮察觉到对方话里有话,立刻说道,“我的委托人名下没有持有北昇的任何资产,需要重申北昇集团无论是法人、归属人、实际经营权都在任晓骅这里。”

“那不行啊,房子车子总有的吧,不是刚说有栋别墅嘛,你在这儿说要补偿,回头完全不认我这儿子怎么办啊。”陆旭秋笑了笑,“那就把你现在住的这套别墅给我吧,否则我可不相信你是我的好爸爸。”

俞振北脸上笑着,神情却露出不留痕迹的阴冷,手指上的扳指勒出了一道红印,他在隐忍怒火,但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虚伪,“好啊,只要你能原谅爸爸这二十多年的失席,一栋别墅,爸爸舍得。”

“是吗?那你大概要给两栋了。”

始终没有说话的陆维倾如此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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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判刑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而陆旭秋目瞪口呆地盯着说话的男人,他想不到对方竟连这个都肯坦白,还是说他对俞振北的恨意已经无从顾及其他。

陆维倾表现得非常淡定,又或者是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看着错愕的众人,将目光投向那双写满寒意与阴冷的眼睛。

老人不动声色,却没有露出半刻的慌张。

这样的冷静到底是见惯世面,还是早有预料。陆维倾想着想着笑出了声,他不该在乎这个,早就不该。

虎毒不食子,平心而论他难以接受亲生父亲明知一切却仍然对他施暴的事实,但以对方的心机和城府怎么会看不出俞生南一生无子的真相,又或者说血缘与否男人从不在乎,一个强奸生下来的怪物,从头到尾都没有爱意的交合,也没有被珍惜和爱护的理由。

从这一点来说,他多少感同身受陆旭秋的怨念,他们都是不被父亲所爱的孩子,所以报复也来得那样理所当然,就像因果循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