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拼作的大字“林箩虐待我”。
在进屋前他都当是林箩心气不顺,不会做过分的事,闻如许也不是轻易能被欺负的小可怜。
但闻如许当天就进了急救室,戴上氧气罩,过去一夜还在昏迷。
裴赢州是个骄傲的人,不想欠闻如许,更不想身边的人欠他,在闻如许醒来的第二天中午,林箩就出现在他病房裴赢州让她来道歉。
她的教养也知道做错事就要道歉,而且闻如许脸色苍白,一个人在病房吃着简陋小粥的样子也有些可怜。
林箩走进病房时的歉意也更深。
当林箩带来的四人进来时,闻如许很困惑地去看这些突然出现、投来俯视目光的人。
除了护工,其他都是年轻的职业精英,递上来的名片也像是染着上流社会的香氛,和消毒水的味道一起进入闻如许的肺腔,让他不怎么舒服。
林箩的助理对闻如许说,他刚满刑期出狱,觉得融入社会有困难可以联系自己,其他人是为他准备的中介、律师和经纪人。这些人比裴赢州更能帮到他。
这一份施舍的贴心,就像前天穆岚带他重新出现在曾经的朋友面前一样,怜悯他,也羞辱他。闻如许十分局促,但脸上很平静,他对在对面沙发坐下的林箩说:“我只是坐过牢,又没有带病毒,不用这么怕我。”
他早上拿掉氧气罩后出去买了一个饭盒,中午寻到医院的食堂,然后回到病房用被子盖着腿,仔细吃饭盒里装着的病人餐。
以前不知“苦”字怎么写,当他直接从锦绣堆里摔进烂泥坑,稀薄的生活常识也没有在这封闭的四年得到扩充。
出来的每一天,闻如许摸索着生活,每次体会不一样的经历,都有微小而满足的心安。
林箩身边的助理代劳了她的话,公事公办地说:“林总只是想帮闻先生,你在里面的这几年日新月异,外面变化很大。”
闻如许本人是没有血色的素白,像是装在病服里的纸人,听着这种话也看不出情绪,轻声问:“是赢州让你这么安排的吗?”
林箩默认了,要给他情面,在讲接下来的话前让其他人出去。
还没有开口,刚才逆来顺受的人突然对她勾起浅色的嘴唇:“真的吗?他不是让你来给我道歉的吗?”
与他笑意浅浅的双眼对视,林箩妆容精致的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我之前和赢州在病房里的争执,你都听到了,却还是在赢州面前装可怜,让他以为你还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