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再多想,闻如许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其间给林箩发了一条消息。

和裴赢州面对面用餐时,闻如许说:“林箩一会就过来了。”

裴赢州:“闻如许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知道了会不高兴吧,但不知道会更难过。”

裴赢州已经不想去看懂闻如许的反复无常,他现在听闻如许说的话突然想笑,“你真的在乎她怎么想吗?如许,你不用假装体贴。”

“不在乎。”闻如许说,“可是你在乎。”

裴赢州只有苦笑。

昨晚他想了很多。最后记忆回到了以前,闻如许大一的一场话剧。

历经千辛穿越无人区,抵达黄金沙滩,一叶孤舟翩然驶来,送来秀发飘逸的少女。旅人沉醉在温柔乡,而第二天早晨,白色宫殿中拖出的是他的尸体。

那就像命运早就安排好的注解。

看着如今不言不语的闻如许,裴赢州的心如火一般焦灼,浑身又是冷的。

他看不透闻如许,无比希望他能有一次的诚实。

“如果我放弃所有,选择和你在一起,你会甘心一点吗?”

闻如许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都要结婚了,问我这么多。”

“婚礼推迟了。”

闻如许笑笑:“为了我吗?”

裴赢州深深望着他:“是。也可以取消。”

闻如许假笑的眼里终于有了波澜,很轻很淡,来不及捕捉便被虚假的歉意替代,“别这样。我该走了。”

看着坐下来不到十分钟的闻如许起身离开,裴赢州放在一侧的手渐渐紧握。

现在的这一切这难道不是闻如许希望的吗?可是他什么时候没有了那么强烈的渴望?

他不是要裴赢州丢盔弃甲,要裴赢州一败涂地吗?可是他还是不快乐,忧郁在他眼中是一场柔软苍白的大雪。

沉默间,裴赢州有一种错觉,跌跌撞撞张望着前路,也左支右绌保护自己的闻如许正在被掩盖,要从他身边消失了。

裴赢州胸口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

闻如许慢吞吞走在门口,凭着十多年的不能,按压住胸口,希望压力能让自己呼吸顺畅一些。

或许就是因为生理上的不适,刚刚裴赢州所说的并没有给闻如许带来一丝有所收获的欣喜。

和裴赢州进展缓慢的周旋早就让他感觉到了极度疲惫。

结合之前的经验,遇到裴赢州和韩在野,两个人叠在一起的加成,会让他更倒霉。而且从昨天开始,闻如许已经不想和裴赢州见面。

可是他还能做什么……裴赢州还信他吗……

何诗睿很相信他,会发现他和韩在野不干不净的过去吗……他把房间清理得很干净,要是韩在野今晚带她回去……

闻如许有些琢磨不透,自己是在心虚,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今晚尤其难受。

难道是他蓄意破坏别人感情的报应?

以前他犯错吃亏,心里难受,许辛夷安慰他,“世界总要给人一点教训,谁也不能一直是个宝宝。”

很快闻如许又自嘲地笑了笑。

是他没有尝够命运的苦果,所以还是如此愚蠢,竟然相信报应这种东西。

在静静等待自己恢复时,闻如许头低得很深,像是这样就能强压下力不从心的无奈。十指都冻红冻麻了,他抬起头就看到裴赢州,衣冠楚楚地站在他面前。

闻如许终于有了一点力气,面对追出来的裴赢州,歪头一笑,“你干嘛。”

裴赢州问:“不舒服?”

闻如许半真半假道:“心里难受。”

“如许……”

闻如许摇头,说:“今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