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都死了,为什么当初不死干净了。

他办不到。

他心里藏了一把刀。

时常在午夜梦回让他尝到血肉淋漓的痛,也让他有力气慢拭绝望和叹息。

不能再入睡,闻如许在家里各个角落忙碌了一会儿,最后穿着睡衣坐在飘窗前。

定做的玻璃展柜还没到,他的模型还孤零零地放在亚克力防尘罩中。

在尝试过很多造型后,最后拼出来的模型还是不怎么像应公馆,看久了便没意思,里面藏着的公仔也觉得可笑。他拿出来要扔掉,又在手里捏着,最后两个马里奥公仔又原模原样藏进了房子。

趁着和韩在野彻底闹崩的这两周,闻如许找裴赢州找得勤了点。他有些着急,就也不在意自己这样殷勤是否太难看。

事实证明,裴赢州这个人带给他的霉运源源不断,所以人越来越倒霉。原本看不到一丝转机的糟糕生活,又在这个时候横生事端。

暗中蹲了闻如许半个月,和两三个西装革履的同事从商厦里走出来的闻如许,与以前浑身是刺的模样大相径庭,但那张脸倒是一点没变,极其标致漂亮的五官像幅画。

站在街对面的孙新看清了闻如许如今的样子,满意又贪婪地笑出来。

孙新年轻时做drug-mule,被判了十五年,闻如许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在里面待了快十年。

这样的人,年轻时一事无成,干人渣的勾当,在里面待了那么久,出来也是废了。

早年就和家里断了关系,有个相好也早就跑了,才出来一周多就和人打架进了医院,就恰好在那个时候遇到了闻如许。

和孙新一起混的,都不信他认识干净体面的闻如许。人家也没搭理他,转头还叫来个检察官,吓得几个地痞慌不择路跑了。晚上在棚屋,都拿这事笑孙新装逼。

男人的脸面比天大,孙新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最烦被人看不起,脸上肌肉扭曲抽动几下,嘿嘿一笑:“他怎么不怕我?长得那么好看,被人惦记上,那可就是回头客了。”

棚屋里其他男人都来了兴趣,觉得他吹牛:“是不是真的啊?”

孙新的虚荣心被满足,抽了点货,有些上头地玩着一把弹簧刀,眯起眼睛回忆起白天见到的闻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