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赢州想摸他头发,还没伸出的手在很多道暗中打量的视线里握紧。

穿过雪地去到后面的温泉房,半空中飘浮着丰裕的水汽。跟在裴赢州两步外的闻如许踩着碎冰,突然说:“赢州。”

闻如许叫他的名字总是像带着温柔的情意,裴赢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风里有一声叹息。

“这次后,我想,我们就不要联系了。”闻如许声音夹杂在风里破碎低哑,“其实想一想,能和你以陌生人的身份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也很不错了。”

裴赢州脊背一僵,一言不发走在前面。

两个小时后,裴赢州去敲闻如许在隔壁的房门,没有人应。然后在二楼的酒居找到了闻如许,他换了一身应景的浴袍,图案是一只单足而立的白鹤。面前石桌前温着一壶烧酒,闻如许撑着额头在看着木窗外水汽氤氲的雪景,对周围的打量恍若未察,鼻尖和眼睫延展出雅致的剪影。

裴赢州在他对面坐下,等温好的酒都喝光,他走向闻如许。

闻如许下意识也跟着站起来:“怎么了?”

裴赢州说:“不留个纪念吗?”

闻如许的眼睑一颤,抬眼和裴赢州正在注视着他的眼睛对上,清冷沉默,有让人误会的错觉。

裴赢州看着愣住的闻如许,视线往下,落在他被酒打湿的嘴唇,突然想起那个若即若离的亲吻。

在很多人面前裴赢州突然毫不避讳地拉住闻如许的胳膊。

闻如许眼珠轻轻一动,不知道裴赢州要带他去哪里。

第章

酒居里外都有不少他们的熟人,关于他们的那点过去也在圈子里都传烂了。

当裴赢州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带走,打量闻如许半晌的贺川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裴赢州旁若无人地将闻如许带出酒居,穿过回到客房区的栈道。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他只是不想再要闻如许的委曲求全,还有不高明的欲擒故纵。要当同一个世界的两个陌生人,还是要真正所想要的其他,他现在就要从闻如许那张骗人的嘴里听到实话。

“赢州。”

一声细语,穿过冰寒的空气,闻如许微凉的手也轻轻拉住他。裴赢州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出现在石头小道上的林箩。

闻如许像是明白了自己是什么位置,一声叹息来不及捕捉,就不再做任何争取,拿开握住他手掌的手,另一只手臂也拧开。

裴赢州再看他时,他已经默不作声站在一旁,低下头苦笑。

林箩给裴赢州带回了伊豆的早樱,装在铁盒中,保存新鲜的柔软的绯红色像人温柔的心意。

而林箩轻晃裴赢州的手臂,请求和好的眉眼带着撒娇的情态,并说,希望他们都不要再赌气。

像是回家前一点一点蹭干净了鞋底的泥,林箩未分给闻如许丝毫注意力,挽着裴赢州离开。

暗中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其中贺川是第一个走出来的,他站在闻如许面前,脸带讥笑,右手打倒左手:“BANG!”

闻如许脸上窥不见多余的情绪,眼睛没有眨一下,像是剔透的琉璃珠,说着:“有事?”

“心情不好就过来玩,你站一晚上,裴赢州也不会回头找你。”贺川揽过他的肩膀,半勾半拖着将他拽回酒居。

游戏桌前以贺川为首,还有其他七个男人,别的都是叫来的外围,一字肩的上衣和紧绷的短裙,露着雪白的大腿和胸,陪雇主玩很荤的游戏。

闻如许被按进座,贺川拿酒冰他的脸,问他头还痛不痛,敢不敢玩。

闻如许手背擦了下侧脸,伸手接过纸牌。

他运气还算不错,前几轮都只是拿着牌凑数。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