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闻如许说:“看!”
在日色昏暗的傍晚,裴赢州猝不及防被他伸手抱住,鼻间有独属闻如许的那股气息。
闻如许埋在他身前,说:“辛苦了。”
把戏拙劣,但裴赢州手指动了动,什么都没做。
他好像真的把闻如许当成自己的影子,接下来去应酬的路上把闻如许也带上。
他不明白自己,所以一路上表情疏冷,没有与闻如许说话。
然后闻如许在酒店单独的房间等了他三个多小时,重新见到他时,仍旧满心欢喜。
裴赢州冷硬的胸口似是因为酒精变得松懈,看着人竟然失神,伸手去触近在咫尺的笑颜。
今天他得知闻如许接连几天没有回去,怕闻如许像上次那么消失,一联系上人,就找了过去。
很可笑。
见到闻如许,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闻如许别有用心的讨好,不要进入圈套。
就算闻如许现在一无所有,也不能放松警惕。
可是,裴赢州突然想,应该不怕闻如许恨,也不需要闻如许的喜欢。但在很多时候,看着闻如许,他不想怀疑他的爱意。
“林小姐的电话。”
旧梦一时散去,裴赢州悬在半空的手从旁接过电话。
随后在送闻如许回去的车上,裴赢州一如既往地沉默,掐着眉心,闭目休息。
闻如许替他关上了在头顶影响睡眠的车灯,像是消失在黑暗中的影子,静静坐在他身边。
车平稳开出一段距离后,在弥漫淡淡酒香的车厢里,安静得像是不存在的闻如许伸出手,拿起前面桌板上的水果刀。
他仍旧看着裴赢州,手上很轻地取下刀鞘,一闪而过的刀光似落在他没有半分笑意的眼底。
裴赢州听到轻微的响声,睁眼,在车里昏暗的视线中,看到闻如许手里拿着一个梨,正在削皮。
不熟练,但手很稳,指尖和雪白的梨肉一个颜色。
或许是裴赢州的错觉,有了新工作、新住所的闻如许和刚出狱时痴缠他的人不太一样。
不知道是闻如许改变了方式,还是他明白了进退,难以让人真正懂他。
裴赢州把车灯打开,闻如许才发现他醒了,抬起眼睛对他笑着说:“你要吗?”
“不。”
“也好,寓意不好。”闻如许用纸巾擦了小刀,放好,咬了一口手里雪白的梨子。
吃相秀气,一个梨子吃了一路,到了他的公寓,闻如许才慢吞吞擦了手,和裴赢州说再见。
没想到,裴赢州也跟着下车。
闻如许故作吃惊:“要跟着我上去吗?”
裴赢州却突然问他:“什么时候学的编程?”
“在里面。”
裴赢州愣住。
闻如许轻声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我真的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不甘心吧,要是你真的很幸福,我也没有遗憾。我也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的确也是这样,闻如许现在的选择,和以前没有任何交集,和过去唯一的纽带只有一个裴赢州。他舍不得裴赢州,但也在努力。
裴赢州看着唇红齿白的闻如许,伸手碰到他的头发,算是他这么久以来对他唯一一个温情的动作,说:“没有。我没有看不起你。”
闻如许往前一步,仰着脸,像是撒娇讨糖的小孩,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那如果我不是闻如许,你现在愿意亲我吗?”
闻如许此时的嘴唇上好像还沾着梨子的糖水,湿润,柔软。
但在裴赢州回答之前,闻如许就退回安全距离,和他挥手:“赢州,路上小心。”
裴赢州拇指扣紧,理智压下了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