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公主,再倾心沈晏,还能真不要了颜面?”
“此事牵扯南洲,圣上盯着,她不敢乱来。”
“冰瑶,安心待嫁。南洲太子离京,爹为你安排。”
白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女儿家心思,他一个男人哪里懂。
她与白冰瑶对视,女儿眼中亦是忧虑。
祁照月可非省油的灯。
白文德久在朝堂,哪知后宅女儿家的弯绕。
这祁照月,可不是什么善茬。
正此时,门外一阵脚步踉跄。
“砰”
一人影撞上门框,满身酒气晃进来。
“嗝!”
白浩脚步虚浮,见厅中三人,瞬间酒醒大半。
他身形一僵,脸上血色褪去。
“爹娘、小妹……”
声音都有些发虚。
白文德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混账东西!”
“一天到晚,除了喝酒,你还会做什么!”
他声音不大,却寒意彻骨。
“爹爹!”白冰瑶急忙出声,拦住白文德更重的话。
她起身转向白浩,眉宇间忧色一闪即逝。
“哥哥,可曾喝了醒酒汤?”
白浩嘴唇动了动,还未答话。
白冰瑶扬声对外头侍女道:“快,给大少爷备碗醒酒汤!”
侍女应声而去。
白文德指着白浩:“看看你妹妹,你怎么做哥哥当表率的……”
他猛地一甩袖:“不成器的东西!”
便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了。
白夫人见状,忙也起身,亦步亦趋跟了出去。
偌大厅堂,只余兄妹二人。
白冰瑶走到门边,脚步一顿,又退了回来。
她望向白浩,声音轻柔。
“哥哥,往后还是少喝些酒,保重身体要紧。”
白浩嗤笑一声,醉眼斜睨着她:“哼,收起你那套假惺惺!”
语气里满是讥讽与不信任。
白冰瑶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掩唇轻笑起来。
“我虽与你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可咱们的目的,却是一致。”
白浩本是颓然歪在椅上,闻言,迷蒙的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挑了挑眉。
“哦?”他拖长了调子,带着几分探究,“什么?”
白冰瑶缓缓踱步,笑意盈盈:“我想嫁给沈晏。”
“而你,想做照月公主的驸马。”
话音未落,白浩那因醉酒而迷蒙的双眼倏然睁大,浑浊褪去。
白冰瑶脸上的笑容更深:“眼下若是不再不抓住机会,照月公主怕是便要和亲南洲……你便更没有机会了。”
她看向一脸阴沉的白浩,忽而一笑。
“哥哥,”她嗓音柔婉,“你我,从来不是敌人。”
……
翌日,永寿宫。
祁长安支着下巴坐在桌前,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抄着宫规。
墨迹歪歪扭扭,显然心思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