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异想天开!

小花越想越觉得脸上臊得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她娘桂花婶儿,压根没这觉悟。

还在那儿骂骂咧咧,唾沫星子横飞。

“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凤凰。”

她越骂越气,胸口起伏。

随手从竹篮里抓起一根顶花带刺的青皮黄瓜。

“咔嚓”一口。

仿佛那黄瓜就是凌曦,要狠狠嚼碎了才解气。

凌家院子里头,凌永年望向悠哉的女儿:“曦儿。”

“上回跟你来的那个小姑娘,怎么好些天没见着了?”

“不带她来家里玩了?”

凌夫人手里包着嘴不停,一脸赞同:“可不是!”

“那姑娘,可招人喜欢了!”

她语气里透着真心实意的热络。

“嘴甜,长得又好看,大大方方的。”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一点不藏着掖着。”

凌夫人咂咂嘴:“真真儿的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跟那些官家小姐似的,眼睛长头顶上!”

听父母提起祁长安,凌曦长睫微眨,唇边勾起笑意。

长安这会儿,怕不是在宫里头挨圣上的训呢吧?

虽然她撕那道婚书时,自己也觉得挺爽快的!

可上头毕竟盖着嘉恒先帝的印,白家定不会这般轻易揭过。

不过,太子祁长泽素来把她当眼珠子疼。

沈晏也进宫去了,有他俩在,想来……长安那丫头应该没什么事。

她慢悠悠将口中的葡萄果肉咽下。

“她府上近来有贵客要招待,忙着呢,怕是抽不出空来。”

她又拈起一颗,对着日光瞧了瞧,那葡萄紫得发亮,饱满欲滴。

“没事儿。”

“赶明儿多摘些,我叫人给她府上送些去。”

凌家晚膳用罢,天色已擦黑。

待凌曦回到观山院时,沈晏尚未归来。

她更衣洗浴,换了身轻软的家常衣裳。

惊蛰捧了一大碗紫红葡萄进来。

凌曦将葡萄拿到梳妆台前,拈起一颗,慢条斯理吃着。

吃到第二碗时,外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连忙在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真疼!

疼得她泪珠儿差点滚下来。

沈晏刚进观山院,晚照已迎了上来,低声回禀:“爷,小娘今日去了凌家,带了些吃食回来。”

“只是……回来时,瞧着脸色,似有些沉闷。”

沈晏心下一沉,加快脚步,推开内室的门。

一眼便见她坐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

乌发松散,肩头微耸。

她手里拈着葡萄,一颗接一颗,机械地往嘴里送。

没有吐皮。

也没有吐籽。

就那么囫囵吞咽。

沈晏眉峰紧蹙。

他几步上前,一把攥住她又欲送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