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的请求,像羽毛搔过心尖。

沈晏紧绷的心弦彻底松开,眸色温柔下来。

“嗯。”

他应了一声,俯身。

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带着安抚的意味。

“睡吧。”

声音低沉,仿佛怕惊扰了她。

凌曦得到允许,几乎是立刻,意识又沉入了黑暗。

呼吸再次变得均匀绵长。

沈晏静静看了片刻,替她掖了掖被角。

这才转身,轻手轻脚,退出主屋。

将门轻轻带上,不发出一丝声响。

他对守在门外的晚照低声吩咐。

“照顾好她。”

还未走出院门。

澄心便急匆匆迎了上来,拱手行礼:“爷!”

“您可是要去查马车失控一事?”

“带上小的吧!”

沈晏停步,上下打量了一番。

“身子可还好?”

澄心立刻摇头,挺直了脊背。

“小的无碍!”

他咬了咬牙,眼中燃着怒火。

“小的也想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敢在咱们沈府的马车上动手脚!”

“还险些……险些害了小娘和贵人!”

一想到凌曦和那位身份尊贵之人差点出事,澄心的拳头就捏得咯咯作响。

这口气,他咽不下!

沈晏点了头。

……

冷宫

“啪!”

喜姑的手死死揪住男人的前襟,指节泛白。

“你疯了不成?!”

她声音尖利,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惶。

“公主说想让她死,你就真的动手?”

“还挑了这么个时候!蠢货!”

男人脸色铁青,压低声音嘶吼:“我怎知长、长安公主也在那车里!”

他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本是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马车出城,失控坠江,神不知鬼不觉。”

“谁他娘的料到里面多了个金枝玉叶!”

喜姑被他吼得一噎,随即更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愤愤松开手,指尖却在颤抖。

“你我该庆幸!庆幸长安公主无事!”

她声音发虚,眼神飘忽。

“否则,圣上……程皇后……”

脖颈处仿佛有凉意:“你我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男人也沉默了,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殿内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