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如谁的头发丝?”贺明阁也怒了,他不断地想挣脱束缚,却无果。
沈晏执着茶杯,不发一言。
席秋娘“咚”一声朝着沈老夫人重重拜倒,额头触地,发出闷响。
“老夫人,给表哥下药这事,秋娘认了!”
声音嘶哑,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可我没道理给贺明阁下药,也犯不着将自己搭进去。”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满脸恳切。
“诸天神佛在上,我席秋娘起誓,若贺明阁的药是我下的,愿堕阿鼻永生永世不得超脱!已入土的爹娘永远不得安宁!”
此毒誓一出,禅房内一片安静。
哟?谢昭昭眉梢微挑,露出几分意外。
这席秋娘,倒还有一分胆识。
凌曦瞥一眼伏在地上的席秋娘,眼神淡淡。
若这表小姐不作妖,安分守己,即便成不了沈家妇,以沈老夫人的性子,定也不会亏待她。
可惜。
凌曦心中轻叹。
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贺夫人一怔,她万万没想到,席秋娘竟敢拿自己早亡的父母起誓!
莫非……真不是她?
那这仙船渡,又是谁下的?
总不能是她儿自己给自己下药吧?
正当屋内众人心思各异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进来,附在澄心耳边低语了几句。
澄心脸色骤变,猛地抬头看向沈晏。
沈晏眼皮微抬,淡淡扫了他一眼。
澄心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
“回爷,寺中僧人在后山发现一具女尸……”
“在她身上……”
澄心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
“搜出了……仙船渡。”
一时间禅房内寂静一片。
谢昭昭眼风扫过凌曦,目光交汇。
两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女子如何死的?”谢昭昭朱唇轻启,打破沉寂。
澄心回道:“回郡主,初验为失足跌落。衣角沾了玉佛殿特有的炉灰。”
凌曦垂眸,此女定是扮成镇国公府丫鬟,引自己去玉佛殿的人。
只是澄心为何没提及?
难道是被人扒了衣裳,抑或是换了衣裳?
这话一出,屋内更静了。
席秋娘却突然笑了,声音尖锐:“哈哈哈哈……”
她猛地抬头,脸上涕泪横流,却笑得前仰后合,状若疯癫。
“不是我!”
“不是我!”
她指着贺明阁,笑得更大声,眼泪都飙了出来。
“听见没?不是我!”
“哈哈哈哈,老天有眼!”
这笑声刺耳,在这静谧压抑的禅房内,显得格外诡异。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
席秋娘脸上还挂着泪,眼神却坚定得吓人。
她缓缓起身,走到秦氏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