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默默无闻，蒋林熙仍旧嚣张跋扈，他与他毫无交集。

所以…说到底，错的还是他。

穆霭无奈地晃晃脑袋，嘴角的笑带了凄苦。

随着周围街道景色越来越熟悉，穆霭再次低下头，失落之余还在心里祈祷今晚舅舅不在家，不然他这么晚回去，不知道会不会又挨打？

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下了车，穆霭站在暗夜浓稠的小区里，面对如深渊巨口的单元门，他抬头看向六层的某扇窗户，那里是同样的墨色。

四周只有草丛里的蛐蛐声偶尔传来，为凝重的夜色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活力。

握紧手，穆霭将指甲深陷进手心。停了半晌，他终于抬脚迈入了幽寂的楼道。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在走廊里传来很大的动静，即使穆霭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也挡不住坏了许久的白色声控灯突兀亮起，一闪一闪地照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出青白的惧意。

“咔哒”一声，从内反锁的门被打开。

“吱嘎”

铁门发出哀嚎，穆霭抓住门的手不由地收紧，企图通过用力来控制住门被打开的动静。可是缺油的门扉声岂能通过力量来控制？每推开一下，门沿便会响起刺耳的尖叫，穆霭身上早已出了一片冷汗，抿紧的干裂嘴唇亦说明了他的紧张。

扑面的酒气让穆霭立刻知道家里有另一个人在，他屏住呼吸，小心地抬脚迈入门内。看着躺在沙发上酣睡成一团的“黑黢黢”，他咽了下口水，高度的紧张让他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和大脑的眩晕。

穆霭动作幅度极小地关好门，尽可能减弱自己的存在感，打算快速走回自己屋里，但他忘记了自己的舅舅曾经的工作是什么，听力又是多么地敏感。

屋里的视线很不好，穆霭迈出一步，脚尖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横在客厅地上的白酒瓶，“咣啷啷”的声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陡然响起，像惊醒沉睡巨兽的铃铛。

穆霭惶恐地睁大双眼，僵硬地抬着一只脚停在原地。

耳边的呼噜声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宛若一个提线木偶，穆霭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沙发上已经坐起来的男人。

没有灯光的照亮，唯有阴影将其轮廓隐约地描绘出来，穆霭直愣愣地瞪向那个站起来走向自己的黑影，身体抖如筛糠。

第41章 四十一、往事-意外

【“什么事，蒋少爷？”】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晚回家了！别打，求你了！”

寂寥的深夜，不知从哪户人家突然传来男孩儿不断求饶的声音，还有一句接一句粗鄙的谩骂。巨大嘈杂的动静打断在下水管道里啃食洗衣机通水管口的老鼠，吱吱的尖利叫唤被无数打骂掩盖，更放纵了它罪恶的行为。

穆霭浑身带伤地躺在地上如被驯兽师残忍鞭笞的小狮子，任身边醉酒的男人对他肆意施暴，耳边是对方口中低俗的咒骂，“你妈的，敢给老子这么晚回来！几天不揍你，就他妈上房揭瓦是吧！我今天非得揍死你不可！操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