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霭的肩头，慢慢地，他抬眸凑近，唇瓣吻上了穆霭带着伤疤的后颈，一下一下轻啄。

穆霭头皮发麻，他想用力推开蒋林熙，却清楚自己的挣扎无济于事。咬了下嘴唇，穆霭用略带冷漠的语气说道：“放我走，我要回家，舅舅还在等我。”

蒋林熙身形猛地停滞，有几秒的沉默，然后他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嘴唇在穆霭温热的肌肤上流连，嗫嚅道：“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人去照顾你舅舅，现在你暂且发发善心陪陪我吧……穆霭，是我错了，过去是我没有护好你，你原谅我吧？好吗？”

“曾经亏欠你的，我都会补偿给你。我知道因为我，你遭受了很多，但是你知道钏子他们是我的朋友，当时我们都小不懂事，难免犯错，所以…所以才做了那些事情，明天我就找医生帮你看病，好吗？”

听着蒋林熙的自言自语，穆霭逐渐睁大双眼，而对方最后的话更像一道猝不及防的闪电将他从头劈到尾。

什么意思？蒋林熙说帮他看病，是什么意思？

冰冷的手用力抓紧身上的床被，穆霭放开被自己咬成青色的嘴唇，哆哆嗦嗦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蒋林熙同样面带苦色，他犹豫了半天，手臂穿过穆霭的身下，下巴抵在穆霭肩窝，将人桎梏在胸前，小声回答：“对不起，穆霭，如果不是因为我，金钏他们不会那么对你…你，你的头也不会受伤。但是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有我在，没有人再敢伤害你，我已经联系了美国有名的脑科专家，一定把你治好……”

“蒋林熙！”

穆霭再也忍受不了，拳打脚踢地从蒋林熙的怀中逃开翻身站到床下。感受到身前的凉意，蒋林熙愣了两秒，接着默默坐起身，满眼悲伤地望向正怒视自己的穆霭。

蒋林熙当然清楚穆霭为何会生气，可他还能怎么办？世间没有反方向的时钟，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即使他再想回到过去阻止一切的发生也是不可能，所以蒋林熙没办法了，他能想到的弥补办法只有这一个愚蠢又无奈的方式。

穆霭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胸口各种复杂的感受交织重叠，有愤怒、有埋怨、有失望、有无力，终于全部化为一句咬牙切齿的逼问，“蒋林熙，你就是个没有心的混蛋！”

原谅？过去了近十年，毁了他一声的凶手，蒋林熙让他原谅他们？

“凭什么？”穆霭毫无血色的面容被气得泛起绯红，他一双漆黑的眼睛瞪向蒋林熙，几乎将蒋林熙看得无处遁形，他抬手指向表情悲伤的蒋林熙，一声声质问道：“我问你，我凭什么要原谅他们？”

“因为他们和你是什么所谓的兄弟吗？”穆霭目眦欲裂的模样不再温和，像一只被逼到角落里自保的野狗，看到人只能用狂吠来表达内心的惶恐，“蒋林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脑子受过伤，不过你现在大可以去问问你的兄弟们，问问他们是不是还记得对我做过的事情，是不是会对我心怀愧疚？”

“我告诉你，一定没有！所以，你凭什么替他们来向我道歉，我又凭什么因为你去选择原谅他们？他们侮辱我、殴打我，骂我是婊子，换做你，你做得到原谅吗？我选择闭口不言，也不是因为我不记得了，是因为我记得太清楚了，以至于我累了！而我不得不把那些事埋在心里，更因为我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他们！你明白吗？”

蒋林熙瞳孔放大，他看着眼前表情狰狞的穆霭，头一次感觉到无法反抗的无力。他羞愧地低下头，躲开了穆霭投来的凶狠目光。

穆霭呼哧呼哧喘着气，没彻底恢复的身体更如萧瑟的枯叶，被轻轻一碰似乎就能破碎。他放下手，抓紧胸前的衣服，花了好长时间才顺过气。

等到呼吸逐渐平稳，穆霭斜睥向坐在床上呆愣无措的男人，失望地撇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