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穆霭拂去蒋林熙抓住自己的手，小声且带着歉意道：“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蒋林熙眼神凌厉，他直勾勾盯着穆霭，炽热的视线仿佛要把穆霭瞪出一个洞来，“你把我认成了谁？云景阳，又是谁？”

逼问下，穆霭瞳孔紧缩，他抬头与蒋林熙对视，对方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令他下意识抿紧嘴，半晌，才用沙哑嗓音沉闷地回道：“你不必知道。”

“你……！”

蒋林熙被穆霭气得额头的青筋暴起，却因为此刻他与穆霭的尴尬关系不得不生生止住心里的怒火。

脸色涨红，蒋林熙将手攥得嘎嘎作响，他眼睛一错不错地注视侧过脸的穆霭，良久，暗骂了一声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蒋林熙黑漆漆的眼瞳望着前面的路，缓了许久，重新发动了轿车。

被刚才的插曲影响，穆霭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要下车的冲动决定。他同样不言语，安静地缩在副驾驶，他自然感受得到蒋林熙在生气，但有些吃惊对方没有与年少时那般将拳头挥向他，毕竟高中时，他挨了蒋林熙不少的拳打脚踢。

不过穆霭心里想得更多的还是另一个被他下意识叫出名字的人，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低下头，穆霭习惯性转动指间的白珐琅戒指，眼底满是落寞与怀念。

几秒后，穆霭回神打破了车厢内令人窒息的憋闷，他开口问道：“怎么不把我赶走？”

蒋林熙向旁边瞥了眼，尽管还在气头上，语气却不似几分钟前冷硬，“为什么要赶你走？”

“你不是很生气？”

“呵…”嗤笑一声，蒋林熙自嘲道：“原来你知道我生气了。”说着，暗紫色的车拐进一处路边种满梧桐的僻静街道。

“……”穆霭没回答。

蒋林熙扯起嘴角，“放心吧，我再生气也不会把你扔下了，有过一次的折磨，我不愿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双手握紧，指甲陷入掌心，刺痛令穆霭大脑发麻。他不敢细想蒋林熙话中的意思有多少，只希望是他想得太多。

可蒋林熙的下一句话立刻将穆霭的心里安慰打碎，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他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

“穆霭，我不知道我们分开的五年里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我不会逼问你，我有耐心等到你亲口对我说出所有，包括你口中我从未见过的云景阳…一切我都能等，因为从现在开始，我要认认真真地追求你。”

话音落，轿车恰好停在一处幽静的宅院前，周围没了车水马龙的躁动，只剩下两人沉重急促的呼吸。

“昨晚的行为，对不起，是我太过冲动吓到了你。可是穆霭，我只要想到与你之间错过了五年的时光，我的心总会焦虑得不像自己。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过这种感觉，几天不见好像隔了一个世纪，当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在很早前就喜欢你了，只是我一直没认清自己的感情。”

“所以，可不可以求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让我弥补亏欠你的五年时间？”说完一长串话，蒋林熙紧张地吐出口气，转过头小心地试探性地望向呆愣的穆霭。

不到一天的时间，蒋林熙已经对他两次表明心意，穆霭俨然忘记反应，他心跳加速，却不是年少时面对喜爱之人的悸动，是手足无措的慌乱。

他想如果他与蒋林熙一直保持老板与员工或普通朋友的关系，或许他能与蒋林熙相处得很正常，然而当关系再进一步时，一切便会变了味道，让他不知该以怎样的模样去面对蒋林熙。

穆霭张了张嘴，半晌，又紧闭。

他想说他已经不喜欢蒋林熙，但因为心软与害怕伤害到蒋林熙没有说出口。

穆霭的视线从头顶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