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适才忤逆了大当家。

欧阳霖望着云景阳远离的背影,少年绿竹般的挺拔身形消散在不见边际的夜幕中,却丝毫没有让他感觉到轻松。

花园喷泉在不知疲倦地吐着清凉的水,雾气伴随水汽,缠绕上欧阳霖的手臂,让他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

送走云昇这尊大佛,欧阳爷爷神色不愉,“云家为什么会来?我根本没邀请他们。”说完,老爷子向旁边瞟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自家孙子,问道:“云家的少爷,你是不是认识?听说,是他先来找得你?”

欧阳霖默默收紧拳,回道:“不认识,今天第一次见面。”

“真的?”老爷子明显怀疑欧阳霖回答的真实性,不见浑浊的苍老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孙子。

欧阳霖闭紧嘴巴,用静默面对质疑与喧嚣。

“好了,云家的事情再说。今晚是你的生日宴,把宾客晾在一边不好,随我进去吧。”

“是,爷爷。”

瞧了眼远处的树影绰绰,欧阳霖转身跟随老爷子走进了光影交错的别墅内厅。

被欧阳霖擅自关在屋内的穆霭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表情呆滞地站在窗边,听着楼下的欢声笑语,脑子里却在回忆自己刚刚新多出来的那段记忆。

是他被欧阳霖掳走时发生的事情吗?但他为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再一次被男人猥亵,被欧阳霖压在床上强迫为他口交,这种恐怖经历,他怎么会忘记呢?

他的记忆,到底哪里出了错?!

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嗡响,穆霭逐渐呼吸急促,他扶住窗台蹲下身企图缓解身体的不适,可是下一秒,手腕处剧痛的灼烧感让穆霭冷汗直冒。

他把手腕处的护腕迅速摘下,接着疯狂地抓挠堪堪愈合成肉缝的深深割痕,脆弱娇嫩的皮肤没多久就浮现出残忍的血条。

然而,穆霭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他瘫坐在窗下继续自我伤害着,同时忍受着不断产生的剧烈胃痛。

混乱的思绪让他不知所措,手腕的痛痒更折磨着穆霭,还有耳边奇怪的滴答声,像水滴滴落,又像有人在敲击玻璃。

好吵!太吵了!到底是什么声音!

穆霭红着眼向四周张望寻找不断滴答出声的东西,很快,他将目光落在床头柜的闹钟上,没有犹豫,穆霭踉跄着跑向床头,把闹钟狠狠地砸向地面。

“哗啦”

闹钟的玻璃罩四分五裂,看到满地的狼藉,穆霭愣了许久,接着猛地回神以为自己闯祸了,他慌乱地蹲在地上,想用手把玻璃的碎片捡起来,却不想尖利的玻璃划破了手指。

血珠从指尖滴落,铺满了玻璃碎片,但穆霭依然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拾着碎片,直到欧阳霖的怒喝声传来,他被迫停下了动作。

“穆霭!你在做什么!”

宴会进行到凌晨,大人已经离开,只剩下半大的少年们在泳池准备来一场热闹的轰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