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

得了自由,穆霭头也不回地转身向远处快速跑走,仿佛只要停下他就会后悔。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穆霭与那束向他奔来的光明同样相距越来越远,他重新跑回了黑暗里。

病房内,欧阳霖定眼看向躺在床上双手手腕包着厚厚纱布的男生,对方脸色惨白,鸦羽似的睫毛轻轻颤抖,带着泪珠。

欧阳霖凝视着不断从穆霭眼中流下的晶莹液体,心里又痛又痒,良久,如一尊雕像的欧阳霖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手,指尖向穆霭移去,打算擦掉对方脸上的泪痕。

“云…景阳……”

下一刻,穆霭口中的呓语再次将欧阳霖按下了暂停键。

看向昏迷的穆霭,欧阳霖眸中闪过一秒的阴狠,但眨眼间,阴狠消失只剩下一片凄凉与不甘,弯曲的手指在穆霭的脸庞停了很久,终于揩去了某滴摇摇欲坠的眼泪。

欧阳霖声音很低,却带着十足的占有,“穆霭,你永远别想离开我。”

穆霭因为平日里经常营养不良,这次的自杀让他的身体更虚弱到极点,从被推出手术室后一连几天没有转醒的征兆。

于是欧阳霖最近翘了课,一直在医院守着穆霭。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坐在床边瞧着面如白纸的穆霭发呆,偶尔他会摸摸包裹住穆霭左手的厚实纱布,又或者用手指勾勾对方毫无知觉的小拇指指尖。他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模样是从未有过的珍视,仿佛穆霭是一尊用冰晶制成的孤品,动作稍微重了便会破碎,覆水难收。

三月悄然过去,等到穆霭真正苏醒那天,如欧阳霖所期待一般,对方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

但没有想象中的拒绝、害怕或疏远,欧阳霖忘不掉穆霭在看向他时空洞无神的眼珠,好像掉落在泥潭里没了光泽的黑欧珀,只剩下晦暗的躯壳。

欧阳霖心里总是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