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昇倒是语气轻松,让云景阳听不出来任何问题,“小云啊,怎么样?在那边过得还开心吗?”

云景阳皱眉。

开心?“开心”两个字若与Hell有半毛钱关系便见鬼了!

不过,顺着对方说应该不会有差池,于是云景阳压低声音,防止被偷听,“开心,这边的老师、朋友对我不错。”

云昇将手机开了免提,所以云景阳的回答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自然包括穆霭。

嘴角欢喜的笑容僵住,穆霭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

什么叫老师朋友…?云景阳去了哪里?转学吗?

可是没人告诉他云景阳转学了!

刹那间,封尘已久的记忆重新在穆霭脑海中肆虐被蒋林熙当个垃圾一样扔掉,被金钏几人像条狗一样殴打,被欧阳霖按在肮脏的地面欺辱……

难道云景阳与蒋林熙一样,不要他了吗?

穆霭手脚发麻,心脏抽搐,积蓄的泪水终究没忍住一颗一颗从眼角无声滑落。

注意到穆霭脸上的泪痕,一抹狠戾浮现在云昇面容,他扯起嘴角,盯着穆霭开口道:“是吗?开心就好。不过小云,你是不是忘记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原来的同学了?”

云景阳呼吸一滞,抓紧了手机。

大伯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大当家,您在说…什么?”

云昇发出一声诡异轻笑,听得云景阳心惊,垂落在身侧的手臂绷直,云景阳屏息等待对方后面的话。

“小云,我身边来了个莽撞的小朋友,他似乎很关心你,听到你的声音都哭了,他叫…穆霭。”

海岛一年的平均气温不会低于15度,但是此刻云景阳倏然觉得自己置身于寒冷的极地,他手脚发抖不说,连嗓子似乎也被冻得说不出来一句话。

莽撞、关心、哭了、穆霭……单单是几个词组,已经让云景阳彻底崩溃。

双眼的瞳孔几乎缩成一个点,云景阳唇瓣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大脑空白,张了张嘴,下意识要叫出“穆穆”,又在脱口而出的前一秒生生止住。

不可以!大伯一定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主动联系他,对方要试探的是他的心。

指甲用力嵌进掌心,云景阳闭紧嘴,耷拉下脑袋,未经修剪的头发散落,在他面容上洒下一片朦胧的阴影。

半晌,云景阳依旧低着头,却扯起了嘴角,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淡漠,“穆霭?是谁来……”假装思考了一会儿,他恍然道:“噢,我原来的同班同学啊!怎么回事,他在我家里?”

云昇眼珠一转,望向穆霭,“小朋友,听小云的意思,你们并不熟悉啊?”

穆霭怔愣地瞧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呆愣地说:“我……”

云昇笑了,“不然你与他亲自说吧?”话音落,男人手指推动手机向穆霭靠近几分。

心脏疼得麻痹,然而想到手机另一边的人是云景阳,穆霭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一步,小声道:“云景阳,我只想……”

看看你。

“穆霭,你不要太烦人。”

冰冷急切的一句话犹如疾风骤雨给穆霭宣判死刑,穆霭耳边好像有数万只蚊子在嗡嗡作响,每一声都染上了云景阳刺骨的话语。

穆霭哑然愣住,他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云景阳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我说穆霭,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擅自跑到我家里去找我,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打扰到我的家人了吗?”

“……”

穆霭眼眶通红,麻木的双脚定在原地完全失去了知觉,只能勉强支撑他站立。

得不到回答,听筒里云景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