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
幸好,云景阳没有因为他再一次受伤……
幸好……
看到眼前状态明显不对劲的穆霭,云景阳心里的不安渐浓,他收紧抓住穆霭的手,视线中溢出担忧,“穆穆?穆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穆霭怔住,顺着声音,他再次抬眸瞧向云景阳,对方下巴上的胡茬与眼底的乌青昭示着整夜未眠。
他忍不住抬手覆上云景阳的侧脸,当感受到属于对方的体温后,过去遭受的无数迫害与昨夜的恐怖经历如慢放的电影一帧一帧在眼前闪过。
倒吸一口气,穆霭唇瓣的血色褪尽,空洞的眼瞳剧烈抖动闪过明灭的光,接着他好像突然遭受刺激的精神病,猛地钻入云景阳的怀抱,死死抓住云景阳的衣服前襟,口齿不清地哆哆嗦嗦哀求道:“云景阳,救救我!求你,带我离开,带我离开这里!他们,他们摸我,还打我!我好疼…好黑,太黑了!好可怕,云景阳,求你了!救救我!”
药效还残存在体内,穆霭的神志时好时坏,于是适才清明的眼神又变得浑浊。
云景阳紧紧地抱住穆霭,听着穆霭语无伦次的哭诉,他的胸口似乎被人掏出血洞,无数的冷风呼号着穿堂而过,带着凛冽的刀割般的苦楚。
云景阳眼眶通红,他咬紧牙几乎要将穆霭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好,好,我们离开!我带你离开!”
在赶来解救穆霭的路上,云景阳终于知道了穆霭为什么会有幽闭恐惧症。
海南的那晚,他拜托了大伯帮忙查找当年的真相,而当他在监控中看到穆霭被保安扛着扔进青汇体育器材室时,他恨不得冲进去把猥亵穆霭的男人打死!
云景阳也总算明白,是这段被极力隐藏的迫害导致穆霭在后面彻底变了性格,自此他不愿与旁人有过多的接触。
云景阳目光变得凌厉阴狠,他将穆霭揽在怀中,转头对身后跟随他一起闯进来的手下怒喝:“找钥匙!”
“是!”众人手忙脚乱,终于在欧阳霖的上衣口袋里拿到了铁链的钥匙。
项圈掉落,露出穆霭脖颈处被磨破的发红的皮肤,云景阳盯着那圈刺眼的红色,腮帮抖动,随后他抿住嘴,轻手轻脚地抱起穆霭准备离开。
却在此时,躺在地上欧阳霖忽然笑了。他嘴角还带着蜿蜒的血迹,虚弱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无限环绕,如一阵狂风刮过每个人心头,放肆凌虐,“云景阳!你以为你救得了穆霭吗?你以为你了解穆霭吗?别傻了!他啊,早就变成和我一样的疯子了!你自以为是穆霭的救世主,但是最后,你一定会成为把他推入另一个深渊的凶手!”
欧阳霖失神地望向天花板,絮絮道:“穆霭,别忘了我说的话。你永远都只是过客。”
缩在云景阳怀中的穆霭身形僵硬一瞬,不知道是因为听到欧阳霖叫了他的名字还是因为对方说出的话。
云景阳抱住穆霭的手不曾松开片刻,他斜睥向身后,语气如腊月的寒冰,“我确实没有完全了解穆穆,不过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伤害他!”
欧阳霖表情呆愣如被人打了一棍子,伴随耳边远去的脚步声,他错愕的模样仿佛战场上的败者灰头土脸。
……
急诊室里,医护人员仔细检查了一番陷入昏迷的穆霭。
当得知穆霭在被鞭子抽打过还被注射了不明液体后,云景阳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落拓地垂下了脑袋,他拖沓着步子挪到病房内,颓丧地坐在病床边。
看着脸色苍白如死人的穆霭,云景阳将昨夜到今日的所有事情在大脑中过了一遍,才恍然过去的自己是多么天真幼稚。
他曾以为凭着自己的力量与一腔热血便能保护好穆霭,但他错了,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