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长辈转述过来的托付,我不禁觉出几分荒谬。

“让我暗中保护人?”我皱着眉拆开面前摆着的牛皮纸档案袋,目光随着指尖缓缓下移到姓名那一栏

易然。

我下意识将这俩字在舌尖先无声地过了一遍,然后才一目十行地扫起内容。

……结果被聂文洲抓了个正着。

「我」我将资料塞回袋中,垂眸点了支烟以缓解莫名的情绪:“离家出走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举动怎么会辗转托付到您这边?再说了,要是怕出事为什么不找姓许的?危险基本都跟他家有关。”

“小辈之间曾闹出过点事情,再加上我挺喜欢易正川那孩子,就允了。”老爷子重重叩了下拐杖,大拇指抚着黑檀木上相间的纹理,“要你去就去,哪那么多事。”

换作旁人恳请,我理都不会理一下。

可长辈发话只能照做。

我无可奈何地按灭了烟,冷着脸披上大衣准备出去找人。

等走到门口,我才想起来还没看对方长什么样,于是折返回到桌前,从档案袋里取出照片打算看一眼。

……

结果我久久没能移开目光,在原地站了足有五分钟。

*

暗中照看的确很有必要。

毕竟我找到照片里那人的时候,对方已经醉醺醺地倒在了吧台上,毫无防备的模样勾得周围好几个人都目光闪烁起来。

偏偏这人还无知无觉,老老实实趴了没一会儿就又用纤细好看的手指支棱起下巴,头毛乱翘的小脑袋一晃一晃地冲眼前的空酒杯傻乐,笑得小白牙都露出来了。

再这么招惹下去铁定出事。

我叹了口气直接动用权力清了场,把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全弄了出去。

就留我一个心怀不轨的人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端坐着看他。

久违的悸动让我有些难以自禁。

我低下头,开始考虑要不要把人按在这里办了,再瞒着长辈拎回家里养着。

毕竟做事却不收酬劳,不是我的作风。

我想得出神,竟然没留意到醉酒的那人是什么时候迷迷瞪瞪地一路走了过来,又是什么时候一点都不认生地趴到我肩上来的。

“还是木香舒服……”这只在作死边缘不断试探的小混蛋埋在我脖颈间闻了闻,软糯糯地小声嘟哝,“你借我靠会儿好不好……我头有点晕……”

我忽然有点无从招架的感觉,抿着唇勉强同意了对方拿我当醒酒药:“好。”

这次就算了。

我跟自己商量。

等下次他做出更过分的事,再顺理成章地索取报酬也不迟。

可我没想到,有些事情因疏忽而迟了一步后,就再也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