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野道:“不记得了。”
将欲行的语速不紧不慢:“那时候的事,可曾有一件是你记得的?”
两个人的话音消失了一会。
“我们在那里待了八百多年,你还练过剑,杏花落时像是摇动冬日雪,闲时也会与同窗们……”
将欲行当惯了仙帝,说话又空又迂回,先说完老师,再说同窗,最后才轮到说自己,可惜,还没等他说到自己,啼野就打断了他。
啼野道:“太久远的事,何必要记。”
气氛僵固,伏?听到有人吁气,像是长叹,又好像一声轻笑:“还真是毫不意外……”将欲行熟稔地逐一道来,“……杀出无问天的,永封情窍的,冷血无心的,魔祖啼野。”
啼野道:“把灵窍给我。”
将欲行问:“你如何知道灵窍在我手里?”
“灵窍碎裂,若想拼成它,起码耗上几万年,谁会这么有闲情?”
“你能想到我,我也很感动。”
啼野笑了一声:“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将欲行道:“我可以把灵窍还你,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随我去壶中天。”
“壶中天,你刚才说的那个地方?”
“是,那里风貌与凤蛊山很像,连其中一棵树,我都种了三万年。”
伏?听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毁了一半的参天大树。
啼野道:“那又如何,我不去。”
“你的灵窍不要了?”
“那是我的灵窍,本就该属于我,轮得到你与我谈条件?”
“九玄弑神钉就在你体内,伏羲琴就在我手里,你可想好。”
啼野的声音骤寒:“你想拿十八根钉子和一把破琴,这样要挟我多久?”
“这不是要挟,这是给你的选择。”
啼野阴恻恻地笑了,被这十八根弑神钉折磨得麻木,道:“十三万年,九玄弑神钉在我身体里待了十三万年,早就长在我的肉上,融在我的血里了,如同多出的十八根骨头,连走一步路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他一字一顿道,“可你想让我受制于你,简直痴心妄想。”
对方不知为何沉默了,良久,问道:“九玄弑神钉在身体里,是不是特别痛?”
两个人的话音越来越模糊,并非他们的声音小了,也并非外力干扰,而是伏?的耳鸣加重。伏?醒后,身体越发不适,他知道是那一支香有问题,他睡了那么久,定已中了毒。将欲行想杀了伏?,唯有伏?死了,啼野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壶中天确是美如画卷,花楼半悬,花团锦簇,苍翠青峰高低错落,有的还是浮在空中,就是仙界也少有这种美景。
可惜,风景再美,也是一个牢笼。
伏?猛一用力,将那棵大树訇然炸开,烈火烧空了大树的躯干,整棵树都被折断了,徐徐倒下来,发出訇然巨响。
壶中天果然出现了变化,头顶碧空渐渐失色,变成了一个好似透明的琉璃罩子。透过这层琉璃罩子,伏?终于看见了败花涧,也看见了站在败花涧当中的将欲行和啼野。
只是,他依旧无法离开这里。
由
草莓
第19章19.狂性顿歇即菩提颜
将欲行布阵设境的水平首屈一指,一隐身就消失十几万年,连啼野都找不到,这壶中天更是教人有去无回,啼野进了这里,只怕也会被困在这里。
伏?看着站在败花涧中的两个人,能听得清他们的对话,但他刚才毁树发出那么大动静,外面却半点儿反应没有,想来是壶中天吞灭了这里的声音。
他想起冷月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