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中央点了一滴血。那血仿佛被画中灰雾吞噬了,一团灰雾在卷轴里胡乱地席卷着,时浓时淡,许久也没显出画像来。
方士说:“再等等,它反应有点儿慢。”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太上妄惊图中的云雾终于有些拨散了,画迹在当中徐徐显现出来,好像一幅醉墨淋漓的水墨画。
方士探着脑袋看过去,看了半天,渐是皱起眉。
这画里哪儿有什么狐妖啊?
那幅画里显现的,远处是犬牙差互的万重千山,皆为绝壁奇峰,有些高高地耸入重霄之中,陡峭得如同斧削四壁。近处是半山腰的一片古老原始的农田,几个农夫不知为何正在落荒而逃。画中勉强出现的几个活物,只有这些渺小的农夫。
“画里根本就没有狐妖啊。”方士纳闷儿地说,指着其中一个逃跑的农夫,问和尚:“难道是这个人?”
和尚看了一眼,摇头。
方士又把指尖挪到另一个人身上,问道:“不然就是这个人?”
和尚摇头。
“这个呢?”
和尚接着摇头。
“这个小娃娃?”
和尚还是摇头。
方士把画里所有人都指了一遍,和尚全都摇头。方士挠了挠头,自暴自弃地把手挪到一头牛上,问:“难道他其实是一头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