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明知故问。”那个人瞪着他,面色泛红,煞是好看。

错乱纷杂的记忆中,他还听到一对男女的对话,其中一道声音也来自那个人。

“如果一个人书信传不到,灯笼飞不过去,车马亦不能及,他们是不是永远都不能相见了?”一道温柔的女声问道。

“倒也未必。”那个人答。

“嗯?”女声追问。

“纵使今生不相见,待到来世亦可期。”那个人的声音平静,好似此事窸窣平常,早已历经几转轮回,虽然看遍沧海桑田,却心如磐石不可移。

“可惜啊,他来得太晚!他爱的那个人不堪忍受,如今已经自尽啦!!”一个侍卫在僧人耳旁嘲笑着说道。

僧人听着这句话,感到无比刺耳,他的心窒郁作痛,痛得越来越烈,好似心房被剖作两半,再也愈合不上。

额蹙心痛中,他又看到茫茫一片荒芜,青苔黄叶,寒鸦飞过老树,那应该是在一座山上,山上有一座石塔。

塔里,那个人告诉他。

“你问我脚踝上浅淡暗红的莲纹是什么,那是我被红莲业火活活烧死的证明。狐尾连心,你知不知道一根根地断,究竟有多痛?”

红莲业火……

他恍然看到雕梁画栋的宫殿,殿里忽然毒燎虐焰,那个人将他从床榻上拽下来,在万分危急中用命救了他。

可是那个人转眼却又恨恨地把话逐字推出齿关,对他说着,“如果还有机会回到六百年前,我真希望在五昶坡上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