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林昭辉敏锐地发现沈彬羽看着有些疲倦了,动作极小地在桌下摸了几次后腰,他当即委婉向太后表示自己早上起了个大早,累着了,今日许要早些休息。太后是最疼儿子的,立刻表示自己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于是这场不太家常的家宴终于宣告结束。
外头断断续续飘着雪,持续了几日。为了平日出行抬轿子的宫人不脚下打滑,宫中的道上每个一个时辰就会被打扫一次。林昭辉念着他们彻夜轮班很是辛苦,特意提了扫除宫人一二月份的俸禄,这下扫宫道反而成了个抢手活儿。
今日特殊,下了这么大的雪,林昭辉定不会叫几人徒步走来,常宁宫三人即便位份没到也都给安排了单独的带顶轿子。
“陛下,您今日不来吗?”燕钰吸了吸鼻子,在宫门口可怜兮兮地看向林昭辉。
“今日要去君后那陪他,他快生了,离不开人的。”林昭辉笑道。
他已经知道了对待燕贵人的邀宠不能一味纵容,只说过几日肯定会去。
燕贵人见一次不成也不留恋,装着样子撇嘴“嗯”了一声便上轿离开。
林昭辉小小地松了口气,扭头一看,陆肖肃竟然速度极快,已经上了轿子了。见林昭辉哭笑不得的视线投来,陆肖肃愣了一下,慢半拍地从窗中挥了挥手当做道别,他今晚吃饱喝足了,心情很是轻快。
夏瑞许是因为喝了些陈酿,脸蛋变得红扑扑的,他不胜酒力,身子也一并变得滚热,便没穿上厚重的毛领外袍,抱着它在宫外张望着找自己的轿子。他除了这种大型宴会外没怎么坐过轿子,来时就因此紧张局促得很。
“快穿上,也不怕着凉?雪什么时候不能看?”
林昭辉看他一副呆呆的模样探着脑袋,还以为夏瑞是在看雪景,忙走过去,在夏瑞被吓了一小跳的惊叫声中抽走了他的外袍,亲手为他披上、系带。
这可是公开场合,夏瑞吓得要死,连忙用余光去瞥还未离开的太后、君后和荣君,惊得连连后退。
“不、不合礼数的,陛下……”
他比其他人矮一些,穿着厚重的冬日披肩,脸被挤着陷入了柔软的白色兔毛之中,像个很好揉捏的团子。
“我才是皇上,难道不该听我的吗?”林昭辉低声“威吓”他道。
夏瑞顿时老实了,但还是不敢看那几位尊贵之人的脸色,赶忙闭着眼睛挨个行了礼,叫冬儿搀着他匆匆上轿,落荒而逃。
还是任重道远啊……林昭辉目送回常宁宫的轿子挨个离开,转身便看到顾容轩不知何时把披肩给脱下来了。
林昭辉打包票:方才他亲眼看到顾容轩的贴身双侍已经给他把披肩穿好了来着。
“陛下,臣侍也要”
“你……”
林昭辉失笑,顾容轩和夏瑞简直是两个极端。
顾容轩想要讨什么时便会开口要,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伺候完那个伺候这个,我都快成你们宫里的小太监了。”林昭辉低声抱怨了一句,但笑容却一点不少,顺着顾容轩的心意,帮他也细致地重新穿了一次。
顾容轩满足而得意地笑着,侧头便看到被搀扶着来到宫门口的沈彬羽正在用一种……像看待无理取闹的幼子似的目光望着自己。
“做、做什么看我们?君后想的话也可以脱啊。”顾容轩抿了抿嘴唇不服气道。
“我?我就不必了吧。”沈彬羽轻声笑了笑。
顾容轩顿时气急,觉得他是在笑话自己,但却找不到证据。
他皱了皱眉毛,但看到沈彬羽的肚子只觉大得惊人,心道绝不可与孕夫争论,便抖了抖绣满了花叶的华贵披肩,大摇大摆地上了轿子。
“……对了,天寒地滑,陛下与君后回去路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