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辉工作了一天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来了精神:“新人终于能侍寝了吗?”

宫人立马讪笑着应是,端着牌子呈上。

盘子上摆着牌子多了两枚,一枚写着“燕贵人”,另一枚是“陆兰林”。

林昭辉手直接就要往陆兰林那枚上摸,突然想起什么道:“楚清人呢?”

宫人苦着脸道:“陛下,楚贵人还在储秀宫住着。许是盛夏日夜温差大,小主大暑后不久就断断续续地害风寒,前几日病得更重了些,不便侍寝,牌子也就没上了。”

“有多重?可派太医看过?”

“看了,药也开了……说是……楚贵人体虚,许是以前落了什么病根,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所以今日才没安排小主和其他两位主子一起搬迁。”

宫人说话有些支吾。这刚入宫就生重病可不是什么喜庆的事。

林昭辉有些不解,那日殿选时楚清看着虽算不得身强体健,但气色还是不错的,怎么一转眼就病倒了?

落下病根又是怎么个落法?

“……刘意,摆驾储秀宫。叫个好点的太医来。”

刘意应了一声,宫人旋即大惊道:“陛下,楚贵人今日可不能侍寝啊……!”

他看着像是急着要去祸害病人的模样吗?

林昭辉无奈看了他一眼,挥袖道:“朕只是去看望他,等下看完了会直接去陆肖肃那,你们把牌子带回去,直接记承幸薄吧。”

说罢,林昭辉就直接出了养心殿。

……

储秀宫中。

“咳、咳咳……”

“公子,把药喝了吧。”

楚清躺在床上,面色一片苍白。

“本想着至少要撑到有过一两次恩宠后再倒下的,可我这身子实在不怎么争气……什么都未做过便……咳、咳……”楚清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么热的天气,说害了风寒估计是没几人会信……”

“哎呀,反正公子如今入了宫成了贵人,圣旨都宣了,天子金口玉言!总不能将您退回去吧。您就听太医的,好好养病便是。”双侍按照小太医的吩咐煨了药,端来后坐在床边,一勺勺喂楚清喝下。

“确实不能退……可他是皇上,想做什么别的不同样也是一句话的事?”

幸好之前来的太医并未诊出他用过补药遮掩气色一事,否则怕是难得善终。若被治罪,他这条命倒是本就轻薄如纸也无所谓,但却要连累自己的双侍……

他正庆幸地拍着懵懂无知的小侍的手背,只听外头一声拖长了音的高呼:“皇上驾到”

楚清怔住了,他没听错吧?

他的双侍也愣住了,数秒后才慌乱地放下碗,想要出门,但回头看到自家公子这样,又不知道是否该搀扶他下地面圣行礼。

两人犹豫的工夫,林昭辉已经独自走进来了。

“臣侍参见陛下……”

楚清掀开被子便要下地行礼。

“别别,免礼免礼。”林昭辉都走到跟前了,连忙按着他的手把被子盖了回去,发现楚清的手背冰凉得吓人。

上次殿选时离得远看得还不真切,这会儿坐到床边了仔细一看,林昭辉不得不再次感叹这真是张越淡越有味道的脸,穿着素色里衣、披着头发毫无修饰的模样竟然比当天打扮了一番更具风情。

楚清白净的耳上还有一颗小痣,坠在薄薄的耳垂下方。

被他相比之下炙热的手心碰触,楚清的右手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强作镇定笑着问道:“陛下……怎会来储秀宫?臣侍身子不好,恐过了病气给您,今日怕是无法侍寝的……”

话未说完,他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都这样了还说什么侍寝不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