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京城中谁人都知晓君后有孕在身数月，秀男们私下都猜测此次大选定会由太后一手包办，穿衣打扮自然也是思量着太后的喜好来的。谁知，君后竟然带着有孕之身坐在一旁……

“翰林院侍讲阮宿之子阮文志，年十七”

宣人上前的老太监尖着嗓子喊道。他可不管秀男们做没做好心理准备，只按规矩走流程。

“臣、臣男……见过太后、君后……”

太后扫了一眼。还未见皇上，进了殿就手脚打颤、声音发抖的秀男，不必额外问话便可筛了。

座上二人皆不言语便是不合格了。那秀男脸色刷白，懊悔退下。

“……”

太后随着秀男一个个出列，面无表情地挨个扫过。

不像姑娘家可以略施粉黛、佩戴繁复头饰，双儿们再怎么用心打扮也还是一个个素得很。而越是素，便也越容易被比较出高下来。

只知道自己儿子肯定喜欢漂亮的，太后格外苛刻地审视了一番。结果竟发现这京中最好看的双儿……说不准还真就是后宫里那个荣君。

她心中很不愿意承认此事。顾容轩性格骄纵，被辉儿宠得没个后妃该有的样子，她一向不太喜欢。

“君后觉得如何？”太后初筛了一次后看向沈彬羽。

“臣侍以为十七岁的几位看着略显稚嫩了些，恐怕伺候不好皇上。”沈彬羽答道。

太后顿时想起当初林昭辉在慈宁宫跟自己讨价还价年龄范围的事，稍作考量便点头了。

沈彬羽又扫视一圈，比量着个子，将那几位体型娇小似女的也筛出去了。

林昭辉给他的描述实在模糊，沈彬羽只得揣摩着他家陛下的想法和性格去推断：只要双，不喜女子；描述外貌时强调要英俊，而非美丽动人。

沈彬羽在心中大胆猜测，林昭辉应是喜欢外貌上大体与男人无异的双儿吧？

结果这一排十几位最后只剩下三位，又惊又喜地拿着赐下的香囊信物退下等待明日的面圣殿选。而那些落选的一个个垂着头，有些显然心有不甘，也有长松了口气的，不论是哪种，横竖他们今日便都要被送出宫去了。

“宣第二批”

沈彬羽端坐在上，看着看着，突然微蹙起眉头。

这一列十五人，其中竟有数人的穿衣打扮看着有些……眼熟。

“臣男见过太后。见过……君后。”

被喊到的秀男感受到沈彬羽毫无遮掩的打量视线，很明显地紧张动摇起来，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液。

“倒是个看着不错的。君后认为可是有哪里不妥？”太后转头询问沈彬羽。

沈彬羽突然有些躁动，只是碍于他良好的教养，并未表露分毫。

外面这群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连他入宫未嫁前平日里的穿衣习惯都打听来了……且很明显，打了这样主意的人还不止一个。

“……不，并无不妥，”沈彬羽轻笑一声，简短吩咐宫人道，“留吧。”

秀男一愣，急忙接了信物谢恩。

他们都不知道今日沈君后会到场，还以为只有太后。一进殿看到他坐在旁边便自知今天完了。

可他现在却被留到终选，能见着皇上了……？

秀男心中又惊又喜。难不成是君后并未看出端倪？

这之后的秀男沈彬羽也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筛过去了，虽然内心经历了一些小风波，但他依旧遵守了之前的标准，并未因其他因素而特别“关照”一二。

……

到了第十几批时，殿内站着侍候的宫人都有些眼花疲惫了，只见太后和君后还是端坐如初，不免心中暗暗佩服。

“兵部尚书陆州之子，陆肖肃，年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