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昭辉只敢在心里悄悄嘀咕这话。“退休”这话旁人能说,皇帝可轻易说不得。

林燕华挨个把侄子们抱过了,胳膊有些酸痛。她平时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今日已经是见着孩子们心生欢喜故而超常发挥了。

她也还是个大孩子,又和清睿与安念他们两个在林昭辉几人附近玩耍了一阵子。

三人一起挑选捡起红艳的枫叶交给宫人,令他们清理后放入金丝篓小框内,说要结束后带给大人们看。虽然这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对两个小娃娃来说却有趣得很,捡起来颇有成就感。

待他们玩得一头汗时,沈彬羽等人也与家人叙旧结束回来了,一同聚到了这边。

“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都睡着了?”沈彬羽见珩桢与毅兴竟双双在林昭辉怀里打起盹来,疑惑地轻手轻脚将孩子抱了起来,减轻了两分他家陛下的压力。

“今天不知道怎么,他们俩似乎格外喜欢学我讲话,又学不明白。咿咿吖吖了一堆许是说累了。”林昭辉失笑道。

楚清和顾容轩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插嘴道:“他们俩估计和清睿公主一样,是胆大的那种。今天红叶节这么多生面孔来来往往,竟都没吓着他们。”

林昭辉的椅子都要被后宫和孩子们围起来了,听见声响才越过高大的陆肖肃的肩膀见着了楚清和顾容轩的身形。

“你们都和家人说完话了?下次再见又要好几个月了。相比之下咱们几个聚在一起的可时间多着呢。”林昭辉提醒道。

楚清笑了:“母亲如今在京中逐渐适应,也有了她自己的生活。我每年能见上她一两次便已足够。”

顾容轩也走了过来,但他却迟疑了一瞬,这才慢半拍地瘪着嘴唇点了点脑袋:“……家母一切安好,陛下放心。”

林昭辉看他一副不甘到嘴能挂油瓶的别扭神色就知道,方才顾夫人定是又关照他子嗣一事了。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他们家容轩有几斤几两亲人还是心里有数的,他既无法在协理六宫上帮到沈君后的忙,又迟迟未能替皇家开枝散叶,却还是被封了贵君……哪怕是宠溺孩子过头的顾家也不免对皇帝心有愧疚。

自那以后顾母寻过民间的坐胎药方子来,不过太医院看了后说与他们开的也并无太大区别,最后熬了两剂复下后顾容轩苦得不愿多吃,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林昭辉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如今算是知道了,怀孕这事儿也讲究个心情,越着急越怀不上。

顾母的心急他能理解,但顾容轩本就急性子,总是问他反倒引得其焦虑不安,对子嗣一事实在无益。

“不急的。你还年轻着呢,别管你母亲说什么。”

林昭辉轻捏了捏顾容轩的手。远处还有命妇们三三两两地谈天作画,他动作没有做得太过显眼。

顾容轩愣了一下,随后便一副要哭了的模样轻唤了声“陛下”,声音听起来感动又有些委屈。

母亲净会乱催。这事儿怎么努力?他也想早点怀上啊!可哪怕都被陛下操得穴肿腰酸了,肚子也没动静……

“可我还什么都没讲呢,陛下怎么就知道我在担心什么?”顾容轩闷闷道。

“你的那点心思不都挂在脸上了?”林昭辉无奈道,突然换上一副太医把脉的架势,故作夸张道,“让我看看……嗯……嗯嗯……经我夜观天象,这位公子明年定会有福源。你信我好了,若是诊错了,我甘愿受罚。”

周围几人都被他没正经的模样逗笑了。

顾容轩轻抽回手腕后抱怨了句:“陛下就会胡说,哪有医者把脉能把出个天象来的。”

他顶了句嘴,但唇角却抑制不住地浅浅弯了起来。

林昭辉一句胡话能顶旁人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