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皇帝,四舍五入几乎是改朝换代了。一个搞不好,这可是惊世骇俗的滔天大罪。

沈彬羽犹豫片刻,伸手轻轻搭放在林昭辉手背上,轻声道:“其实打从东宫那会儿起,我就已经……”

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人在外头总有伪装,以他的身份更是如此。况且他虽待家人下属虽任性了些,但至少算不得过分。可待枕边人的态度做不了假。

“我不信……不信有人会短短数月内变化那么大。”

林昭辉努力搜刮着“大婚”那日的记忆,感到头有些疼。

那天原太子很不快,婚宴后喝多了酒,半夜才进屋,说了几句话就直接离去了……具体说了什么,他自己却一句也记不得。

看着沈彬羽淡然的神色,虽已经都过去,林昭辉还是不免心疼起来:“当时‘他’都说什么了?不只是告诉你去别屋睡了么?”

“……其实也没什么。不外乎是,嘲弄我和家父……趋炎附势。又说‘才子’定是虚名,原来不过是为作一件说起来好听的嫁妆……一类的。”

沈彬羽说得有些艰难。

不过在看到林昭辉惊讶后变得愤怒的表情,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后,沈彬羽反而释然地笑了,忍不住用指腹去轻轻揉开他的眉心,摇头用耳语道:“夫君莫要气了。我自认行得正坐得端,沈家从上至下,绝无二心……所以你来的那日我很困惑,不知大婚那夜‘你’说的是气话还是什么,与我圆房又是何意。

可后来相处短短几日我便知晓,那绝不是如今的夫君你会说出来的话。你这般温和、善良,哪怕再气恼你也不会……嗯,我们还是不说那些了吧。都过去许久了。”

林昭辉看向沈彬羽,无奈地泄了气。

说的也是。让彬羽委屈的人如今也被自己“顶替”,如今即便想要讨个说法也没处寻了。

“你放心就是。我保证,以后我一直都在。”

沈彬羽靠在林昭辉身上,垂着眼眸轻轻应了句“那便好”。

……就没了?

他如此信赖又安心的态度反而让林昭辉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的。

一般这种时候不应该打破砂锅追着自己问到底吗?

说起来,沈彬羽怎么三年了都能忍住不闻不问啊?

“彬、彬羽。那个,你怎么不问问,我从哪儿来的……?”

沈彬羽抬起头来,看了林昭辉片刻,随后嘴角弯起,语气理所当然道:“陛下你自然是太后肚子里生下来的,还能从哪儿来?”

林昭辉又一次愣住了。

彬羽这是在告诫自己,不论对谁,这件事都该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陛下。我能知道这些便已心满意足了。比起以前的事儿,我更看重的是今后和陛下和和美美地过每一日,当然还有咱们的孩子,宫里的大家……”

林昭辉反握住沈彬羽的指骨,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我保证。”

他又一次简短有力地说道。

两人将所有的话都说开了。林昭辉估摸着沈彬羽此番得了证实后,以后大约一辈子都再也不会提及此事了。它会成为彼此之间永远的秘密,或许会一直被带进两人合葬的棺材中吧。

两人在静逸的气氛中躺在一处,你捏我、我捏你把玩着对方的手指,一时间再没开口说些什么,仿佛能这样一直温存到天亮。

这般躺了许久沈彬羽才翻过身子,闲话家常似的说起别的来:“这夏日到了,屋里冰盆化了后确实热得很。我们方才那样折腾,侍卫和客栈小厮定都躲远了,等下沐浴后还是得再叫人换盆新的来,还有这褥子……”

林昭辉点头,笑着顺沈彬羽的话说了下去:“好好。你别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