刕鹤春脸色不好,却也不生气,道:“父亲……父亲就是这般的人。”
折绾:“你从前只说母亲,如今倒是说父亲了。”
刕鹤春却不愿意把自己心?里的小心?思说出来?,更不愿意多说父亲,于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没说话了。
但他不愿意成为父亲那般的人。
他对川哥儿越发和?颜悦色了。
他和?颜悦色了半个月。
他回来?拿了块上好的木头。
折绾皱眉,“你做什么去?”
刕鹤春忍着?怒气,“川哥儿读书的院子很不该叫玉嶂,这两个字不好,玉嶂是积雪的山峦这不是盖住了他的才华么?”
折绾啧了一句:“你这个人,咬文嚼字的。”
把他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犹怜草木青(29)
玉嶂轩到底改成了寄春君三个字。新的牌匾如同上辈子一般, 依旧是从折琰嫁妆里面取出来的。
刕鹤春挥毫洒墨,在上面认认真真写字,寄予期望, 川哥儿惶恐不安,都要哭出来了。
折绾过去的时候,他正缩在一边不知所措, 武先?生无奈的站在一边安慰, 却也没有?什么用。这个孩子天生胆小, 他教导了两年才好一些, 但刕鹤春却是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总是能将孩子打回原形。
这回就是。好生生的, 也没让他来教, 他自己要教, 教又教不好, 一股劲的狂怒。
武先?生只能仰头?看青天。他叹息道:“大人?何必要糟蹋一块上好的木头?,说不得下回还?要改。”
刕鹤春还?是要脸的, 不好意思?得很:“不改了,不改了。”
川哥儿一直垂着?头?。等见?了, 母亲进?院子, 他倒是有?了些精神, 连忙跑过来问?好。
明明没几步路却气喘吁吁的。
“母亲父亲,父亲换了牌匾。”
有?些指控的意味。
折绾点了点头?, 道:“你父亲闲得慌。”
只这么一句话便让川哥儿安心下来。他也觉得母亲说得没错,父亲确实是闲得慌才要折腾学?堂的名字。
这般折腾, 待会让升哥儿知晓了必定是要笑话他的。
刕鹤春在一边听见?了笑着?道:“慈母多败儿, 你瞧着?吧,这名字一换, 说不得他就变聪慧了。”
折绾不置一言,只看向武先?生,“对不住,今日让先?生看了笑话。”
她坐下来给?武先?生斟茶,又看向刕鹤春,明显是有?话要单独跟刕鹤春的样子。
武先?生识趣的打哈哈先?走了,刕鹤春瞧见?了还?好笑,“有?什么大事要藏着?说不成?”
折绾:“我是为了你的脸面。”
刕鹤春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颇有?些杯弓蛇影的意味,闻言就道:“你要说什么?”
折绾:“……你以为我要当着?川哥儿的面说什么?”
刕鹤春讪讪道:“你说吧。”
确实也不可能当着?川哥儿的面说他不行的话。
折绾就嗤然一声,道:“母亲前段日子跟我说,你自小就愚笨。”
刕鹤春顿时恼怒,“母亲说的?”
折绾点头?:“母亲说你自小愚笨,读书识字皆不厉害,还?没有?川哥儿强。”
川哥儿抬头?惊讶的看向父亲。
不对啊,父亲一直说他自小聪慧,自己一点也不像他。父亲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也不知道像了谁!”
念头?刚落,就见?母亲正襟危坐,极为认真的道了一句:“所以我看,川哥儿是像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