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女郎的比试,突然把郎君扯进去,多少有点刻意。

崔兰因究竟想做什么?

齐敏成日被人说要在谢家和王家里选,烦得要命,偏崔兰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竟要她当众表态。

趁公主还在发火的边缘,崔兰因赶紧找补:“瞧我说错话了,不然公主还是与二殿下兄妹搭档吧。”

比起谢郎、王郎,那个不像话的兄长确实更容易接受,齐敏想了想,就对身边人吩咐,“去告诉二兄,要他与我组队……他会投壶的吧?”

齐敏对这从外面“捡”回来的二兄不甚熟悉,也不愿意了解,只知道他和崔兰因一样,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崔兰因怕齐敏临时反悔,连忙道:“会,他投得可好!”

齐敏“呵”了声,笑眯眯道:“果然还是崔二娘子了解我二兄啊!”

公主的冷嘲热讽刚落到耳边,崔兰因察觉身后站了个人,熟悉的气味萦绕鼻端。

她回头,萧临那张端庄板正的俊脸就映入视野。

崔兰因眨了眨眼,还以为长公子定会拒绝这样无聊的玩闹,她都打算去叫阿姐了。

崔芙宁的投壶是母亲手把手教的,据说也是建康数一数二的好手。

但崔兰因没听说过萧临投壶水平,不免担心。

她后退半步,后脑袋挨上萧临的前胸,以袖子掩唇,低声问道:“你投壶好吗?”

萧临:“一般。”

崔兰因:“……”那你来干吗!

“这样的热闹到底还是让我赶上了!”齐蛮往那一站,颇引人注意。

他身形高大,臂膀结实,除却肤色较深外,五官俊朗耐看,还有些许北胡人特有的深邃英俊。

即便知道他的品性,但不少贵女还是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萧临胸口上一轻。

因为刚还挨着他说话的崔兰因把脸迎往齐蛮。

齐敏迫不及待抻手松骨,道:“好了,这下总可以了吧。”

齐蛮站到捧矢侍女身边,拿起木矢在指间转着玩。

崔兰因道:“再等等,我要检查一下木矢。”

齐敏抱起双臂,皱眉不满道:“你可真婆婆妈妈,该不会是怕了吧?”

“放心很快。”崔兰因想往前,后脑勺的发髻感觉被什么东西揪了下。

崔兰因回过头,萧临的手指还没完全收回去,而是虚张在半空。

他宛若无事道:“你发髻给压扁了。”

那几根手指在冬日暖阳下,像修。长玉管,温润有光,微凸的骨节恰到好处地分割着指骨,手背上青。筋牵出的骨刃都精致无比。

崔兰因盯着他的手,捏了捏自己的发髻。

这么好看的手指,即便做坏事也好看……

崔兰因正在想入非非,齐蛮已接过侍女的托盘,朝他们的方向晃了晃。

“不是要检查木矢吗?”

“这就来。”崔兰因快步走向齐蛮。

萧临垂下手臂,手指蜷起,直到指。尖抵住掌心。

青色的小蛇盘旋在他的手臂上,吐着信子。

发出嘶嘶急促声。

崔兰因装模作样走来,齐蛮配合她压低声音,笑道:“叫我来做什么?”

崔兰因挨个拨动木矢,像是在认真检查,“适才与你说话的那位郎君有点眼熟。”

“他?哦,你说袁四郎?淮南太守之子,其父因赈灾有功调任度支尚书,才回的建康。”

“赈灾有功?”

“不错,便是我们离开那年,盈江支流泛滥,适逢荒年,险些大乱,你还记得吧?”

崔兰因若有所思点头。

“负责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