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与潘家又没仇怨的,平白无故为何去绑人家的娘子?定然是北胡人挑衅!”

“北胡这些年背地里动作不少,看来不会安分太久了。”

“但愿咱们这位长公子能够心里有数吧,我们是老咯,理不得这些事了。”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笑着对几位好友道:“我们啊,喝酒享乐就是,今夜都来我院子里,我新调。教一批舞姬,色艺双绝!”

几人一拍即合,哪还管什么北胡细作,笑着结伴离去。

谢?j刚从船上下来,扶着旁边的木桩锤了几下胸口,郁闷道:“我骑马可以夜以继日,奔劳不倦,但在你这船上,没半会功夫就晕得不行。”

萧临不咸不淡道:“我可以特许你每日乘坐战船,早日适应。”

谢?j连连摆手,婉拒道:“倒也不用如此客气。”

“谢五郎!”

一道声音忽而传来,两人同时望去,只见一女郎牵着一匹马后朝他们摆手。

虽作婢女的装扮,但那张脸分明是公主齐敏。

果然仗着皇帝宠爱,早上才下的禁足令,下午就敢“堂而皇之”违背。

谢五郎面色瞬间暗了下,慢慢走上前,问道:“公主怎么来了?”

齐敏“嘘”了声,让人低声,自己却理直气壮道:“你们在这里演练,我来看一眼不行吗?”

谢五郎突然一笑,道:“公主是来看船还是来看郎君的?”

本来还理直气壮的公主顿时像是被一泼水浇灭的火星子,把脑袋一扭,“看船如何,看郎君又如何?”

谢五郎低低一笑,望着骄傲的公主出神须臾,忽而长呼出口气,打起精神伸出两根手指,道:“既是如此,臣想给公主两个建议,第一,与其找高门世族做夫婿婿倒不如找个合心合意又能听公主话的。第二,公主身为女儿身,固然弓马娴熟,熟读兵法,但也不能取代任何人,切莫再高调行事,以免遭人记恨。”

萧临余光瞟向谢五郎。

向来高傲的谢家五郎能说出这样一番掏心掏肺的好话,实属难得。

皇帝的心思,年轻的公主并不能看懂,她虽是天家贵女,但在世家眼里却是皇帝手里的一根锁链,无论她嫁给哪个世家,都难得欢喜。

再则,皇帝再宠爱公主,太子之位只会在两名皇子之间选择,她越表现出色,越容易被人忌惮。

所以这两个建议,真真切切都是在为她考虑。

齐敏猛地扭回头,目光牢牢盯着谢?j,脸上既是震惊又是愕然,“那日我以为……我以为你要说的是……”

谢五郎行了一礼,认真道:“这就是我要与公主所说之事。”

齐敏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受到莫大的羞辱,连说三个“好”字,一扭头,翻身上马。

等齐敏走后,萧临才问:“你与公主是什么情况。”

谢?j沉默须臾,才开口道:

“你还记得皇城西角有一废弃的沙盘场吗?当年我曾祖父就是在那儿教当时的小太子与我祖父,我在那儿发现有人布了战局,一开始就是好玩,试着摆了几下,后来我时不时会去那调整布局,就像是两个不曾谋面的人下着同一盘棋。”

“如此春去冬来,断断续续一年,直到有一日公主坐在树上,拿石头丢我,说道:‘原来就是你这讨厌鬼!断我水粮马道,围而不攻,攻而不占,耍我玩呢!你是不是很得意?’”

谢?j记得,那日夏阳灿烂,蝉声聒噪,公主气得火冒三丈,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而他马上拱起手,说:原来是公主,失敬失敬。

公主居然立刻从背后取来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气急败坏道:还笑?看我不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