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少女柔软温润的朱唇贴了上来。

太子暴怒的身体几乎瞬间僵硬。

尽管已经亲吻过很多次,可她从未有过这般的紧张,她小心翼翼,用柔弱颤栗的身体去拥抱他满身凌厉冰冷的刀锋。

唇瓣微微颤抖着,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在此刻不受控制地滚落,也印在了他的脸上。

她温热的指腹颤抖着,抚过他脸颊,小心翼翼地试问道:“殿下你……你生气,是因为在乎我,想要留下我吗?”

太子咬紧后槽牙,大手扣紧她的手腕,狠狠按在身侧,唇边扬起一抹阴戾骇人的哂笑:“怎么又改口了,是听到孤要将你的那些情人碎尸万段,害怕了?”

云葵:“……”

太子狠狠盯着这没心没肺的丫头,眸中透着明显的晦暗和疯狂。

“出去。”他突然道。

云葵被他阴沉的目光吓得浑身瑟缩,又见他眸色猩红,额头青筋隆起,胸膛亦在剧烈地起伏,竟有些像头疾发作的迹象。

“殿下,你……你是不是头疾发作了?”

她已经许久不见他如此暴怒的模样,顿时慌乱无措起来,手掌哆嗦着,不知该如何安抚,颤着声道:“是我胡说八道,方才是我故意气你的,对不起……”

太子深深闭上眼睛,“滚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否则……孤杀了你。”

云葵满眼都是泪,替他擦拭干净额头的冷汗,“殿下你等着我,我去给你请大夫……”

她飞快起身,趿鞋出门,好在曹元禄就在廊下守着,她匆匆跑上前去,嗓音颤道:“曹公公,殿下好像头疾发作了……”

曹元禄在外面听到一些动静,具体说什么没有听太清,却没想到自家殿下会在此时头疾发作。

自打姑娘陪在身边,殿下已经许久不犯头疾了,就连上元夜灯塔坍塌、刺杀受伤,头疾都没有复发。

这回微服查案,甚至连何百龄都没有随行,只带了姑娘伺候左右,以防万一。

曹元禄往屋内看一眼,先让秦戈去请平州府医术最高明的大夫。

秦戈当即转身去了。

曹元禄又问云葵:“怎么突然吵起来了,方才殿下抱您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云葵眼眶通红,“是我不好……”

曹元禄猜测道:“殿下是为了您买宅子的事生气?”

云葵紧紧抿着唇,两行眼泪落了下来。

曹元禄叹息道:“殿下待您极好,老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对哪家姑娘上过心,您怎么总想着出宫呢?”

云葵心底酸涩,难以言说。

她什么人呢,司寝女官,说起来好听,高低也是个女官,可说难听点,就是给主子开荤晓事的玩意儿,运气好,将来升个末等位份,运气不好,就是后宫娘娘们的眼中刺,似她这般没有家世背景的,动动手指就掐死了。

她看过的话本中就有这样的女子。

有一名侍寝宫女被诬陷偷了太子妃的首饰,拉去了慎刑司。

还有个通房丫头,平白无故被诬陷撞了主母的孕肚,被狠狠打了顿鞭子,发卖出去。

还有的丫鬟,只因与王爷调笑几句,被王妃悄悄派人沉了湖……

看得太多,所以才很矛盾,心中隐隐期待着什么,想听他亲口再说一句“有意”,可又害怕听到那两个字,怕不该有的野心一点点膨胀,最后心比天高,摔得粉身碎骨。

可她真的没想到,殿下反应会这么大。

屋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巨响,像桌上茶盏被人一把扫落在地。

云葵心中慌急,五内俱焚,“曹公公,有没有办法缓解……要回去请军医吗?还是有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