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没老婆的缘故吧。要是有个人陪着他，日子或许也不至于过得这么寡淡。

心里嘀咕着，嘴上半句都没说。胡鑫和仆人带着他来到卧房，一进屋便闻到浓烈的酒气。定睛细看，穆陵整个人横着躺在榻上，两个仆人正在打扫房间里的呕吐物。

程艾皱眉：“怎么醉得这么厉害？吐过几回了？”

胡鑫回答：“在酒宴上便吐过一次。回到家里又吐了两次。”

“干什么呀这是？不能喝酒就别喝那么多呀！他穆将军是谁？就算是皇上也不会勉强他喝酒啊！”

程艾一边埋怨一边上前仔细查看。穆陵整张脸通红，意识模糊，衣领被他自己扯得乱七八糟，显然是燥热难受。程艾便招呼胡鑫。

“过来帮我一起，把将军的衣服脱下来，让他好好躺下。”

胡鑫赶忙上前帮忙。喝醉的人不知配合，身体沉重得很，即便是两人合作也觉得吃力。程艾受了累便又忍不住碎碎念。

“就算打了胜仗很高兴，也不用喝这么多酒啊！又不是第一次打胜仗，真是的……”

“将军不是因为高兴……”胡鑫小声说。

“那是为什么？”

“因为皇上说……要给将军赐婚……”

“哦？赐婚？”程艾颇感意外，随即一拍大腿：“那是好事啊！他早该成家了。身边没个女眷，你看看这府上冷清成什么样子？我刚进来还在想，要是有个老婆照顾他，也不用半夜把我叫过来嘛！”

“你嫌麻烦？”

“我不是嫌麻烦……”

程艾顺口回答之后才发觉刚才发问的并不是胡鑫。仔细一看，刚刚还意识不清的穆陵竟然瞪着眼睛看他，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醒了？你刚才不还醉得不省人事？”

已经被脱下了外衣的穆陵直起身来，看了一眼胡鑫。后者立刻行礼退了出去，甚至不用穆陵吩咐他什么。程艾后知后觉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才发现胡鑫把自己和穆陵单独留在了卧房里。

“他们怎么突然走了？我还想叫他们给你煮醒酒汤呢……”

“不用了。我吐过几次，其实已经好多了。”

程艾“哦”了一声，本能地拉过穆陵的手为他把脉，仔细品了品他的脉象，点点头：“脉象平稳，不必担心。看来胡鑫是虚惊一场了……”

也让我白跑了一趟。

“既然这样，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

刚要起身，手腕被猛然拉住，整个人被拽倒在榻上。程艾莫名其妙，扭头对上了穆陵深沉如墨的眼眸。

“听说皇上要为我赐婚，你也无所谓么？”

“我？我有什么所谓？”程艾更觉莫名，“哦，对，你是要我恭喜你吗？”

然后他觉得穆陵生气了。

他跟穆陵好歹也认识了这几年，见惯了他冷静沉稳、情绪内敛的模样，因而一旦他生气，他马上就能觉察到。穆陵并不经常生气，可他如果真的生气了，那气场绝不是程艾扛得住的。

“那个……呃……我、我是该觉得有所谓……才对吗？”

然后他觉得穆陵生气的程度几乎到了当场拔刀砍人的程度。

怪了！他想。他到底在气什么？凯旋入朝、皇帝赐婚，武将的人生荣耀集于一身，自己恭喜他，他怎么还生气？难不成要嫉妒他才会高兴？

他用力转了下脑子，诚恳地说：“穆将军你看，我也就是个御医，平常吃穿用度都是跟着皇上开支，没攒下什么家财，备不了厚礼……”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穆陵直接封住了他的嘴唇，用自己的嘴。

程艾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坏了，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事。他睁着眼睛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