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陛下看不惯臣的言行,可臣若不这么做,怕是没法再与陛下相见。种种冒犯之处,一直想对陛下解释清楚,却难觅良机,让陛下误会,实在非臣所愿!”

“……我等身遭大难,沦落至此,彼此都自身难保。你能设法活下来,我是不会多说什么的。一切随心,就好。”

司徒玮苦笑:“陛下还是厌恶臣委身异族。”

司徒曳不语。

“臣本性如此,这身子也不值什么。若能以此换取接近北茹王室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对陛下有所助益。臣因为如此想法,才会如此行事,望陛下能够体谅。臣身上流着的,与陛下一样,皆是皇室血脉啊!”

司徒曳不由地动容,想起自己先前对司徒玮的鄙夷,心中掠过一丝惭愧。或许是自己先入为主,错怪了他吧?

“抱歉,季容,我错怪了你,今后不会了。你有这份心,我十分高兴。不过事已至此,你我也无力扭转乾坤,唯有先保全自身,再静待时机吧。”

“臣谨遵陛下旨意。”

司徒曳看着堂兄难得一见的正经面孔和恭敬的姿态,内心十分宽慰,方才宴会上莫名其妙的烦闷之情也消散了不少。他甚至主动拉起司徒玮的手。在朔阳城的十六年中,他从未体会过与这个堂兄的血脉相连之感,今天在异族他乡,却第一次体会到了。

第0030章 三十、再赴征途

突如其来的赐婚让李景肃郁闷了许久。当着皇亲国戚、高官贵胄的面答应下来的事,他也不好马上反悔,只能敷衍着应付。长惠郡主那边倒是非常积极,第二天郡主的父亲便迫不及待领着媒人登门拜访,刘辉派来正式宣旨的女官也上了门。诏书一下,这件事就算是板上钉钉,定下来了。

李景肃心情压抑,连着几天在家里阴沉着脸,对任何人都没好气。忍受了几天的低气压之后,迟钝的也利撒罕终于回过味来了。

“你是真不喜欢这桩婚事啊?你是不喜欢长惠郡主,还是不愿跟王族再结亲?”

“都有。”李景肃喝着闷酒瓮声回答。

“不愿跟王族结亲,你怎么不早点挑个其他部族的女子?实在不行,我小妹也可以许配给你啊。跟我们家结亲,王上也不会说什么,多好啊!”

李景肃咕噜咕噜灌了自己一大碗酒,才郁闷地说:“撒罕,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确实心有所属,无意婚娶才是真心。”

撒罕急了:“那你中意的到底是谁啊?快说给我听听,到底是谁眼光这么高,连你李景肃都瞧不上?”

转念一想,叫起来:“你该不是看上了谁家的有夫之妇吧!?”

李景肃苦笑,低声说:“你瞎说什么。再说,即便是有夫之妇,也并非完全没得商量。”

叹一口气,迎着好友快要急死了的目光,他总算下了摊牌的决心:“我中意的,是昱朝的永嘉帝、敕封的永嘉侯。”

“咔啦”一声,也利撒罕没拿住手里的酒碗,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片。李景肃赶紧把仆人叫进来,给他换了个新碗。

“你多大的人了,还拿不住碗?”

撒罕半天没回过神,拿着新碗看了半晌,才喃喃道:“你才是,多大个人了,还跟我玩这种吓唬人的把戏?”

“没吓唬你。正因为是他,我才无法光明正大地拒绝王上的赐婚。”

“……可他是昱朝的皇帝哎!”

“我当然知道。”

“他是男的。”

“我又不瞎!”李景肃懊恼地说,“再说我已与他有过肌肤之亲!”

撒罕手里的碗眼看着又要掉,李景肃反应神速一把抄起,重新塞到他手里。

“好好拿着,别一惊一乍的。”

“……你真是要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