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跟司徒玮不一样。他终究没有成为司徒玮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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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他活命，难道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和羞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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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小小的寝室中点了足足七八盏油灯，照得室内一片明晃晃的通亮。取暖的炭盆烧得很旺，屋内暖意十足，将十一月冬夜的寒冷隔绝在这方小小天地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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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陵盘膝坐在地板上，裸着上身，让程艾细细地为他检查各处关节骨骼。御医微凉的手在他肌肉饱满的身体上游走，不时给些结论、做些建议，他一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那只不安分的手带来的细滑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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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的手，一向是很漂亮的。被各种药物滋养过，保养得宜，因而不仅白皙，手指的纹路也很细腻。在身上各处游走，或轻或重地揉捏，说是检查诊断，实则更像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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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穆陵按捺不住想要抓住那只手的冲动时，程艾忽然扬声说了句“好了”，转头拿起脱在一旁的里衣披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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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将军。将军身上虽有几处旧伤，但并不碍事。近来左肩钝痛可能是轻微扭伤导致，做几次艾熏治疗、按摩疏导一下，很快便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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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补充道：“扭伤可能有段时间了吧？或许是决战那时候留下的隐患。那时你觉得不舒服，应该早点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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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哪有闲心？”穆陵冷冷道，“你更没有心思。你的药差点害死主人，你以为我忘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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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讪讪地赔笑：“我知道。李襄王要是不虞，我这条老命肯定也要交代。即便皇上不杀我，你也不会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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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带上你一起给主人殉葬。”穆陵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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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的嘴角扯了几下，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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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陵看了看他，追问：“你不生气？我可是睡过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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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笑笑：“生什么气？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再说你嘴上说得狠，真到了那时候，也不一定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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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陵一阵沉默。程艾讪笑着又说：“你只有对你自己狠。李襄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拦不住你为他殉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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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来就是主人的。保护不了主人，要我这个家奴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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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哦”了一声低下头，小声说：“那随便你。反正我也只是个跟你睡过的人，也不会劝你，也不会拉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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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程艾不知道穆陵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让他走，还是让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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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对，不能让他走。天都这么晚了，城门已经关闭，他没法回城外的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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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也不对啊，回不了军营，也不等于说一定要睡在自己这，找间空置的客房也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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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陵冷淡的声音突兀响起，问他：“你又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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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脱口而出：“想你今晚在哪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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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觉察不妥，小心翼翼抬起头，试探着问：“要么……让人给你找间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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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陵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更犀利地盯着他，冷冷道：“找什么空房？主人和皇上准许我留在宫里过夜，是让我睡空房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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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嘴角又开始抽，小声嘀咕了一句“明白了”，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