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儿?曳儿?看着我,没事了,没事了……”

他终于慢慢明白过来,却惊叫一声,挣扎着想要遮掩。事实上李景肃早已帮他拉好衣襟遮住了身体。见他挣扎,赶忙象征性地把衣服又拉紧了些,不住地安抚他“别怕、没事了”。

司徒曳抖如筛糠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问李景肃:“你……你……怎么……”

李景肃用力将他搂进怀里,哽咽道:“别乱想。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到你是怎么为了救我被人欺负的!都怪我!怪我没本事保护你!”

司徒曳还是抖个不停,也不敢往他怀里靠。李景肃心疼不已,用力将人搂得更紧,不住地摩挲着瘦削单薄的脊背。

狠狠瞪着好整以暇坐在一旁的白渊,愤愤道:“我不知道你跟那头白狼是什么来头,我只知道你们实在欺人太甚!李景肃这条命,不稀罕你们来救!!”

他从头到尾都看到了。

在那片虚幻的黑暗之中,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都不能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为了救他一命,被人要挟、遭人玩弄。两人之间的每一句对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宁可司徒曳被对方成功蛊惑,决定放弃他这个已经完成使命的棋子。

然而那孩子宁可忍受侮辱,将自己作为祭品般奉献出去,也坚定地祈求来路不明的邪魔外道能够带他重返人间。

李景肃感动得无以复加之余,愈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目眦俱裂地质问自始至终都在看戏的白狼:“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想延我阳寿就算了!不想让我回去陪他就算了!为什么如此侮辱他?你们有什么冲我来!为什么要一次次地伤害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受的苦还不够吗!?”

白狼并不回答,甚至还打了个呵欠,仿佛在嘲笑他们两人的痛苦与屈辱,只是不堪一提的无聊琐事。

李景肃再也受不了了。

他本就不是个遇事指望运气的人。

他本就是相信自我、意志坚定之人。

白狼不理他,他便凝聚起自己全身的精力和气力,一次又一次地挣扎。他并不确定这样的挣扎抗拒有没有用,他只是觉得继续原地不动坐着看,还不如直接让他彻底死去。

倘若他的曳儿心甘情愿,寻觅到另一个宠他爱他之人,即便让他眼睁睁观看活春宫,他也不会有什么怨言。难堪痛苦,他会自己忍着,不会阻挠曳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