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司徒曳。少年的神情比刚才更为萎靡虚弱,眼睛又红又肿,脸上的泪痕、眼眶中的泪水,都还没来得及擦干。看得李景肃的心紧紧揪在一起,红了眼眶。

宵衣宫内,突然出现的白衣少年令人错愕之余,也因为程艾确认了他的身份而令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燃起了一线希望。

郑燧想起此时此刻早已宵禁,无论是颍州城还是宵衣宫,防范都不至于松散到让一个大活人如入无人之境般突然出现。这人若非细作死士,必然有些来头。

慕云瀚却比他更清楚眼前人的诡异之处。他明明手里拿着刀、刀锋指着近在咫尺的白衣少年,却再无法有更多动作。旁观者看来他似乎在威胁对方,只有他自己知道手臂和身体都莫名僵硬,根本无法挥刀。

司徒曳此前听程艾说过他的师父是不世出的神医,理所当然认为是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容貌绝美的少年,本能反应自然是不信。可看到程艾犹如见了救命稻草般扑上去行礼、毕恭毕敬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便也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强撑着痛哭之后虚软的身躯恭敬行礼。

“神医方才说景肃尚且有救,可是真的?”

少年神情傲然,语气冷峻,淡淡道:“自然是真。不成器的徒儿惹下的祸,身为师父,迫不得已,只好来给他收拾善后。只不过,也要永嘉帝信我。”

“朕当然相信神医!神医需要什么,尽管直言相告!”

少年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昂然吩咐:“至少先叫这孩子把刀收了,请我进去才对吧?”

司徒曳恍然醒悟,被叫做孩子的慕云瀚更是一阵脸红,郑燧赶忙敦促他收了刀赔不是。司徒若扶着司徒曳,恭恭敬敬为少年让出了通往寝宫的路。

“神医如何称呼?”少女不卑不亢地代替众人询问。

少年犀利如冰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淡淡答道:“白渊。”

跟随脚步轻盈到无声无息的少年,众人重新聚拢在李景肃身边。躺在卧榻上的李景肃脸色灰败铁青,呼吸细不可闻,连胸口似乎也没了起伏。司徒曳看了一眼便又忍不住落泪。自称白渊的少年悄然在李景肃身旁跪坐下来。

高高举起左手,两指相并,凝神静气,片刻之后倏然出手。两根手指快如闪电地戳在李景肃胸口,使得静卧在榻的身体猛然弹起,张开嘴吐出一口黑血,又重重跌回榻上。离得最近的司徒曳兄妹惊呼一声,却见李景肃灰败的面色竟然肉眼可见染上了些许生气,胸口也明显随着呼吸的节奏开始起伏。

司徒曳难以置信,惊得忘了说话。司徒若攥着他的胳膊叫道:“皇兄!皇兄!快看呀!襄王他好了!他活过来了!”

“别高兴得太早了。”白渊冷峻的声音给刚刚兴奋起来的众人当头泼下冷水,“不过是助他将暂时堵住的气息通开,让他多喘几口气罢了,离救活他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