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激动,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想说的太多,竟是一句都想不起来。
倒是泪水夺眶而出,喜极而泣。
景溪“啊呀”叫了一声:“怎么哭了呀?他都已经死了,皇上不用再怕了!”
郑燧抬手就是一巴掌:“就你会说话!皇上那是高兴,不是哭!”
众人都笑,司徒曳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抽着鼻子道:“仲源说的对,景溪说的也对。朕是高兴……太过高兴……这份喜悦,愿与诸位爱卿分享!”
慕云瀚上前一步,跪地行礼:“可浑部慕云瀚,投效来迟,之前更多有冒犯得罪。不知能否得到皇上原谅,让我可浑部共享这份喜悦荣耀?”
司徒曳泪痕未干,迫不及待扶起了慕云瀚,灿然一笑。
“朕苦苦盼望,总算盼来了慕将军。多谢将军那日放我一命,也多谢将军不弃我朝如今山河不整,前来投效。”
慕云瀚赧然:“一直摇摆不定,寸功未立。两手空空前来投奔,实在惭愧得很。”
李景肃从旁道:“慕将军没有为刘辉竭尽全力出谋划策,已是莫大帮助,立功不小了。”
慕云瀚感激地看向李景肃:“承蒙襄王夸奖。今后慕云瀚和可浑武士愿为皇上效力,万死不辞!”
司徒曳握紧了他的手:“朕十分期待将军为我朝建功立业!”
既然尘埃落定,勉励褒奖已过,剩下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安置死伤将士等等诸多琐碎杂事,便不需要司徒曳亲自在场。李景肃交待众人分头处理,带着暂时没有被安排的慕云瀚,护送司徒曳回城。
斜阳低垂,倦鸟归林,绚丽的天空似乎也在为胜利渲染激动人心的色彩。从清晨迎着朝阳出战,到傍晚踩着云霞凯旋,整整一天的大战让所有人都兴奋无比,司徒曳尤甚。
少年兴奋地缠着李景肃问东问西,一会问他是怎么打败刘辉的,一会又问北岸的穆陵和杨烈什么时候回来,一会又问己方士兵战损情况……小嘴一刻不停,前所未有地聒噪。
回城时与他同乘战车的李景肃忍不住调侃:“你问那么快,我都没空回答。你看慕云瀚是不是也在笑你?”
司徒曳果真扭头看了一眼慕云瀚,却见对方并非是在笑话自己,同样是因沉浸在喜悦之中而面带微笑,扭过头来嗔怒地瞪了一眼调笑的男人。
“又骗我!分明是你自己在笑话我!”
“臣哪敢笑话皇上?臣只觉得皇上不必如此自谦。今日之胜,归根到底是皇上胜了,是你的天命所归、曳儿……”
李景肃边说边拉起少年的左手,让他手心朝上伸展开来。司徒曳本想忍住,可磨破了皮的掌心实在疼得尖锐,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缩了一下。
“你敲鼓为什么用那么大力气?又不是靠你一个人,那些击鼓的军士莫非都是摆设?”
“我也就这点用处了,不是么?”少年嫣然一笑,“从前这话原封不动是说你的,你可还记得?”
李景肃愣了一下,想起这句话的确是自己曾经在强行侵犯司徒曳时说过的,顿时大为惭愧,忍不住埋怨:“我说过那么多好话,你却拿这句混账话来埋汰我?”
“我也只想尽力么。你让我擂鼓,就是要我激励将士,我当然晓得。再说我也从不知道,敲鼓原来如此泄愤。敲着敲着,堵在心里的那些东西,就好像全都宣泄出去了……”
司徒曳轻轻看他一眼,轻声道:“包括对你做过那些混账事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