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蓦然睁开眼,目光炯炯:“让他进来。”

李景润带着一身雨水的气息走入营帐,跪地行礼:“启禀皇上,南昱的司徒宪派人送来了密函,呈请皇上过目。”

“哦?”刘辉眼前一亮,“司徒宪莫非有什么好消息?拿给朕看看!”

李景润呈上一封蜡封的密信,刘辉扫了一眼封戳,拆开细看,羊皮短笺上写着两行遒劲有力的小字,言辞虽然简短,用语仍旧十分恭敬,告诉他说,南昱大军已经成功渡过白津渡口、兵临祁州城下。不日即可攻克祁州,北上与他会师,夹攻颍州。

刘辉烦躁的心情终于得到抚慰,大笑着连道几声“好!”看李景润也多了几分顺眼。

“司徒宪说,南昱的军队已经推进到祁州城了。这帮中原人总算还有点用处!”

李景润的表情也跟着轻松不少:“倘若顺利的话,司徒宪会依约与皇上会师?”

“他最好能来!凭我们目前的军力,即便能攻下颍州,想必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耗得久了,朕担心会有援军赶来。襄城你父亲那里,难道会一直按兵不动?”

李景润面露尴尬,勉强保持镇定,答道:“臣惭愧,当时未能为皇上夺下襄城。”

“算了吧,都过去那么久了。”刘辉摆摆手,“何况朔州不也被李景肃他们夺回来了?听说也利桢的小女儿也跟着去了朔阳。也利家的这些人,从前一直在朕面前装作忠心。也利信身为大祭司,竟然抛弃族人、令神女蒙羞,实在比李景肃还要可恨!”

李景润静静听着,不敢插言。刘辉思索片刻再度询问:“颍州目前戒备如何?城门还照常开闭么?”

“城门仍旧开放,并不限制出入。只是对于进出人员身份的核查十分严格,据说必须持有通行文书。城门关闭的时间也提早了许多。遇到军情,随时关闭。”

“至少还开着,没有彻底关闭。”刘辉沉吟道,“说明他们信心十足,认为不用关闭城门坚守就能应付得了……”

“臣等无能,正想向皇上建言等天气转晴,不如拣选日子,动员大军彻夜造桥,天亮后一举渡河,逼迫李景肃正面决战!皇上以为如何?”

“你是说,动员全军,一口气全体渡河压到南岸,不给李景肃阻挠的机会?”

李景润坚定地回答:“臣正是这个意思。我军目前据有北岸小城,正如之前颍州固守小城一样,僵持原地,难有进展。据臣观察,颖水并非天险,无论河面宽度还是水流速度,都不足以阻挡大军南下。只要造出足够宽阔坚固的浮桥,皇上亲自督战,必能强渡成功!”

刘辉长出一口气:“朕正在烦心战局僵持之事。景润,还是你能为朕分忧啊!”

“臣不敢,还请皇上定夺。”

刘辉满意地点头:“等这几日雨水过去、水位下降,朕再召集众将商议。暂时,你先不必急于宣扬。”

“臣遵命。”

“景润,朕知道你自从来到平栾,一直对朕忠心耿耿。朕并不怀疑你的忠诚。只是李景溪毕竟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李景肃和你们兄弟的关系也十分亲密。到时候大军渡河、正面对决,你当真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李景润如玉的面容波澜不惊,坦然地迎着刘辉审视的目光。

“即便是亲兄弟,李氏既然已成叛贼,臣绝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忠臣无父子。臣要向皇上尽忠,便顾不了父子兄弟的亲情。请皇上明鉴。”

刘辉轻声一笑:“好。朕麾下这么多将领,的确只有你最忠心。那,你再帮朕办件事吧。既然雨水停歇之前大军无法行动,总不能白白等待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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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