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被面具遮挡的半张脸微微颤抖，虽不甘心却无法否认他所说的事实。

一片沉默之中，李景润忽然上前行礼道：“皇上，臣提议，应当集中精力尽快攻克北岸小城，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刘辉怒道：“莫非这几日没有在尽力？”

李景润垂首答道：“臣等奉命攻城，不敢不尽力。只是臣经过连日交战，认为小城虽然坚固，并非无法攻克。以我军目前兵力，若能部署得当、出其不意，攻下小城并非难事。”

刘氏部族的一名将领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出声道：“非要攻那个破城么？打了这些天也打不下来，兄弟们怨声载道，骑兵没有用武之地，攻城根本就是白白送死！难道你李景润会有什么好主意？”

其他人的视线都随着这人一番话落在李景润身上，包括刘辉。李景润面色沉静，坦然道：“我说这话，诸位可能觉得不中听。可我们北茹人的确不善攻城，这本就是我们的弱项。骑兵又看不起守城的中原人，不肯拼死尽力，如何能够攻克坚城？颍州现如今是永嘉侯和叛臣李景肃的根据地，他们若不出战，我们唯有攻城一途，再不可能绕过去。即便不擅长、不愿意，此城也必须攻下。”

刘辉眯起眼睛看他：“说的没错。继续说。”

“颍州双城，隔江相对，互为犄角。如果我们撇下北岸小城，一来在渡江时容易从背后遭遇阻击，二来必须分散兵力，即便进攻南岸主城也不能尽全力。因而臣主张，应当集中全部兵力，尽快攻克小城，才是上策！”

刘辉沉吟不语，放任诸将议论了一阵。刘氏与阖罗氏出身的几个将领言辞间都不太赞成。有人认为不要管小城、直接渡江进攻主城，有人认为应当绕路从下游或者上游另外寻找渡江地点。也有人觉得李景润说的有道理，却对能否攻下小城心里没底。

刘辉忽然出声问道：“慕云瀚，你有什么看法？”

一直默不作声的慕云瀚抬头与他对视一眼，行礼道：“臣赞同李将军的提议，应当优先攻下小城。臣愿协助李将军！”

有北茹将领不屑轻哼。刘辉却笑了一声，转向李景润。

“景润，朕知道你父亲的那个继室出身中原，听说还是个有名的读书人。你们兄弟几个、加上李景肃，从小受教于他，不知是否能够弥补北茹人不善攻城的弱点？朕拭目以待！”

李景润躬身行礼：“臣定不辜负皇上信赖！”

“小城攻略，景润为帅，慕云瀚为副帅，调令全军！有不服从命令、畏缩不前、不效死力者，一律军法处置！”

众人领命。刘辉又扫了一眼李景润和慕云瀚，语气冷然：“十日之内，朕要看到进展！”

***

众将奉命退出御帐时，司徒玮又被刘辉单独留了下来。慕云瀚有意跟着李景润，走到帐外相对僻静处，二人心照不宣停下脚步。

李景润看向慕云瀚：“多谢你方才出言支持。不过这下你我变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攻城若是不顺，你不怕会被连累？”

慕云瀚轻笑一声：“前几天偷袭不成、被你弟弟打败，皇上已对我不满。我不如搏一搏。你至少比其他人强一些。再说，我的确认为你的提议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