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向着东门追赶搜寻,竟然始终没有追上。

李景肃的心越来越沉,一边全力追寻一边拼命思索。这个时间,城门早已关闭,要想骑马或者坐车出城,断然是不可能。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找个僻静之处,用绳索垂坠的方法越墙而出。司徒宪等人既然往这个方向逃窜,可能性只有两种要么设法弄开城门,要么寻找城墙低矮之处翻越。

不管哪种方法,只要出了城,在这茫茫雨夜之中,便再难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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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瀚用可浑语不住催促驭手快些、再快些。低调朴素的马车在雨夜的街道疯狂奔驰,奔向已被夺取的东侧城门。

车厢窄小,仅能容纳他跟司徒曳两个人,跟在他身边参与今夜行动的二十多名亲兵只能跟着马车疾速奔行。必须等到出了城、与城外接应的人手汇合,全部的人才能换上战马快速撤离。也只有到那时,才有可能真正摆脱追兵。

眼下虽然还没有听到追兵的动静,慕云瀚也丝毫不敢大意。要掳走的是昱朝皇帝,能够得手纯粹是因为昱朝皇族的出卖。颍州的中原人一定会拼了命来追。何况还有那个据说因为这小皇帝不惜背主叛国的李景肃。

慕云瀚是真的很想跟李景肃战场相见,一较高下。他被誉为可浑部百年一见的天才,自打十五岁初阵以来,从无败绩。去年可浑部的叛乱最终被绝对兵力镇压之前,刘淼在他手上不知吃了多少败仗,到后来根本不敢出战。

可惜,他没能等到与“北茹战神”李景肃公平较量的机会,他的部族就在北茹的大军压境下不得不选择投降。

所谓叛乱,起因不过是想求一个平等生存的机会,不想一直被当做奴隶压榨欺凌。

他并非输在了战阵交锋上。接受北茹官职、为刘辉所用,他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马车奔跑过快,猛地颠簸了一下,靠着车厢动弹不得的司徒曳吃疼,低叫了一声。慕云瀚沉默地看向他。

被刘辉选中来颍州执行这趟任务,慕云瀚本身颇感意外,随即意识到这或许是刘辉对自己能力和忠心的双重考验。刘辉倒也没说那么直白,只说他面孔生、不容易引起颍州的警觉,再就是夸他身手好,许诺成功之后重赏重用。

即便没有许诺他也无法拒绝。他深知此计若能成功,势必令颍州陷入混乱,随后的南征定然易如反掌。不管那中原小皇帝是不是刘辉的娈宠,他的确具备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战局的身份和价值。

他只是没想到小皇帝会说出一定能打败刘辉的话。

他凭什么呢?凭他这张脸么?勾得李景肃和刘辉反目、导致北茹国家分裂,那张脸确实生得惊为天人,尤其那双眼睛勾人心魄。难怪刘辉对他念念不忘,难怪李景肃为他举兵谋反……

可是仅凭一张貌美的脸、一具陪男人睡的身体,就能让一直敌对的中原颍州和北茹两部停战携手,站在同一个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