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有声音。”慕云瀚看向宵衣宫的方向，“有人，正在往这边过来。人很多。”

司徒曳心中一喜，没敢吭声。司徒宪皱眉，眼珠转了转。

“分开走吧，慕公子。撤退的路线，本就备了两条。”

慕云瀚挑眉，说了声“好”。司徒宪转向司徒曳，拍了拍他的脸颊。

“若此生再无法与太上皇相见，司徒宪恭祝太上皇余生安好。”

司徒曳咬牙瞪着他，泪流不止，一个字都没有回答。

身体猛地腾空，慕云瀚扛着他跳上了屋顶，随即飞快地奔跑起来。雨水迎面拍打在脸上，混了他的泪水，弄得他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心疼得如同撕裂一般，却也恨得犹如鼎沸。他恨司徒宪，他更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大意？为什么毫无防备？为什么再一次让自己和忠实的臣子陷入险境？

可他怎能想到，那个口口声声安慰他、一刻钟前还与他笑谈往事的叔祖，他父亲临死前亲口将他托付的长辈，最终的目的，竟是将他再一次送给异族君王，为奴为妓，肆意玩弄……

是他愚蠢，是他天真，是他妇人之仁，想不到人心的肮脏卑鄙，竟至于此！

被陌生的青年扛在肩上，朝向犹如深渊般的雨夜深处狂奔，他感觉胸疼如裂，五内俱焚。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吐血的。只觉喉头腥甜，嘴角不住涌出腥甜的血，混着雨水滴落一路。

期待的追逐之声，始终未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