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兵,见到这种场面,即便渤海王的立场有些不明不白,到底是皇室宗亲,总要维护,当即护的护、劝的劝,倒像是两拨人马对峙起来一样。

司徒宪毫不在意,冷笑一声:“野蛮人就是野蛮人,一言不合,只会拔刀!”

李景溪更怒:“你说什么!?我看你才是心怀鬼胎,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你还不如我们这些野蛮人呢!”

这场面其实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颍州兵早有人进去通报。两人互相呛了几句,郑琨便急急忙忙奔了出来,大声喝止:“都把刀收起来!朝臣拔剑相向,成何体统!”

李景溪转向郑琨,愤然道:“郑大人,这人弄哭了皇上,你不追究吗?皇上出城劳军巡营,本是高高兴兴的,回来便哭成这样,你没看见?这一路上,只有这人一直跟皇上在一起,不是他说了什么,还能是怎么回事?!”

郑琨出来时撞见了司徒曳,确实见到小皇帝哭得凄惶的模样,心中也有疑惑。只是当务之急,还是让李景溪把刀收起来。

“李将军,渤海王对皇上说了什么,回头我自会慢慢查问。不论如何,你拔刀逼问,总是过了些。渤海王即便有错,也该是皇上责罚。身为臣子,我等不可僭越。听老夫一句劝,把刀收起来,坐下来慢慢说。”

李景溪知道郑琨的面子总是要给,而自己也不可能真的砍了司徒宪,僵了一阵,最终还是收了刀,愤然道:“我不跟这人坐下说!我去找肃哥过来!”

郑琨一阵头疼。

李景溪这愣头青上马刚走,司徒曳就下了道命令,召李景肃和方淮即刻进宫。李景肃前脚后脚收到两个消息,以为出了大事,方淮也是莫名其妙。两人再顾不上军务,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宵衣宫里的气氛很不好。

一切闲杂人等都被屏退,屋内气氛低沉至极。司徒曳整个人的精气神跟上午劳军时判若两人,双眼哭得又红又肿。现在虽然不哭了,手仍然下意识地攥着衣襟,微微发着抖。李景肃直觉他这状态像是倒退了一年,回到刚刚被自己从刘辉手里救出来那时候。

糟了。他想。该不是司徒宪这混蛋欺负他了吧?

坐在小皇帝左手边的司徒宪倒是气定神闲,面色虽然凝重,但怎么看都不像恶行败露的样子,一脸坦然。与他相对而坐的郑琨倒是紧张许多,颇有几分坐立不安的意思。

李景肃和方淮上前行礼。司徒曳没应声,沉默片刻,颤抖着声音问他们:“景肃、怀兴,朕问你们,北茹王刘辉传遍天下、声讨朕与景肃的檄文,你们知道吗?”

二人心中皆是一紧,忍不住对视一眼,双双看向司徒曳。司徒曳攥着衣襟的手捏得更紧。

“你们知道……”司徒曳声音颤抖,“尚书令也知道……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朕不知道!!是不是!?”

李景肃急忙开口辩解:“皇上,臣认为那篇胡言乱语污蔑皇上的东西,不值得污了皇上的眼,皇上何必把它当回事?”